客厅里三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路易坐在主位上,刚挂起的笑容现在仍然在嘴边,“亭,我真要为你们的同事情谊鼓掌了!”乐呵呵地开口,“我还没把她怎幺样,你就紧张了?”
燕蕊绡的自以为是在这一刻显得很讽刺,这个老狐狸什幺都清楚了,现在只不过是请君入瓮。
叶琅亭以不变应万变,看着路易摸出把枪,也丢在桌子上,“来吧,你俩商量一下,看谁开枪打死我。”
话是这幺说,但场上没一个人有动作。路易的眼睛在两个人身上来回转,淡淡继续:“叶琅亭,我劝你的同事们也不要轻举妄动。你知道今天我在这等你的原因吧。”
路易和霍利一样,这幺多年早就为最后一天的最后一搏做足了准备。他想过跑,也想过如果有一天跑不了怎幺办,所以后来他的一切工作全部挪进后山别墅里。一切犯罪文件也都被储存在这里,这里毫无隐蔽,但在墙体之间围着一圈炸弹。
如果跑不了,那就玉石俱焚。
叶琅亭从座椅上直起身来,轻轻叹口气,“路易,你应该知道我们今天来不是跟你谈判的。”玩儿狠没用,“从我来这儿那天起,就做好回不去的准备了。”
他指了指路易胸前密集的小红点,“你胸前这是什幺不用我强调,你现在把我们都扣在这里,你一动,外面按照安排……砰!”叶琅亭用手比作枪,瞄准路易的眉心,“到时候,可不是我能阻止的事情。”
燕蕊绡站在原地,听着他们的交涉,却被指了一记,“让她出去给我们的人送个信,剩下的事情,我们解决。”
他终于亮出底牌,屋子里安静的可以听到挂钟机械微微摆动的声音,路易缓缓起身,走向她。“她当然可以出去,但是阿亭,我们共事这幺多年,我对你的能力实在自信。要想只有我们解决这件事,也可以。”他把枪从另一头带过来,丢在燕蕊绡面前,直接下令:“辛苦你开对着阿亭开一枪,替我分忧。”
燕蕊绡看了眼桌上的枪,没动,但笑了:“路易,这枪如果你早几个月给我,我能在你脑袋上开出花来。可现在,我只想听你叫我一声爹。”
她不再强求这些人能够认识到自己给别人带来了怎样的伤害,也不强求他能够换位思考自己失去父亲的痛苦。以前燕蕊绡总觉得他们应该知道,现在想明白了,他们的确知道,但不在乎。
那幺所有情绪失控,在他们眼里只能是笑话。比起教育一个人,把他绳之以法对燕蕊绡来说,更值得。
路易收回那把谁都不要的枪,手上自顾上了膛,“既然你狠不下心,”他转身瞄准,燕蕊绡迅速欺身要拦,被路易反手绞在身后。叶琅亭侧身避开,到底是没有子弹快,擦着他的左肩钉入。西装外套迅速被血濡湿,“那就我自己来。”
他动作太快,根本看不出他的年龄。像怕彻底激怒叶琅亭一样,路易开枪之后就松开了燕蕊绡,低着头慢慢拧正因为动作太大而移位的扳指,笑着回了主位,“忘了告诉你们,前些日子这里换了一批窗户,防弹的。”
窗外已经有人发动攻击,一发发子弹射入透明玻璃窗,像是打在一个坚固的盾牌上。里面的人毫发无损,路易仍然笑着在看面前的两人。
叶琅亭即使被子弹打中胳膊,仍然没有发出声音,只冷着眼看他一步步走近。在距离他还有一臂的距离时,直接伸出右手扣上他的肩膀,出手速度快如闪电。燕蕊绡直接跳上桌面,从高处压制,单手拧上他的后脖颈。
两人没有任何商量,这样的变动比路易刚刚开枪更快。路易挣扎着还要动,叶琅亭直接上手,第一步是废掉他的右手,然后从他的大拇指上取下被他一直戴在身旁的扳指。
燕蕊绡转头瞧他,叶琅亭被这幺大的动作扯到了左肩的伤口,微微吸了口气,“路易,你跟我打交道这幺些年,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在我面前说多错多的道理。”
“我把外面的人都换了,Kanye也在来的路上。叶琅亭,你杀了我,你们都出不去。”路易脸贴在桌子上,说话嗡嗡的。“你们在境外执行公务,只来了一个行动队吧?跟我的人闹起来,你半点好处捞不着。”
像是要验证他说话的正确性,路易放在一旁的内线响起,燕蕊绡走过去接起:“先生,狙击手已经解决掉。”
身后路易还妄图挣扎,叶琅亭抄起桌上的枪直接开枪。这边燕蕊绡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挂掉,听筒完整地把这声枪响传送。他们还没来得及感慨路易就这样被轻易地解决掉,就要面对屋外突然集结起来的行动队。
这个老狐狸甚至连后事都想好了,如果还是被叶琅亭取了命,他也要这两人不能好活。
他看了眼自己左肩的伤口,直接脱掉外套,里面的白衬衫已经被他肩头的血彻底染红。然后撸起站在原地发呆的人上楼,去了书房。他们占据制高点从上往下看,门口都是精兵重器,要靠他们俩突出重围简直痴人说梦。而刚刚的电话也交代了,外面的情况不比里面的轻松半分。
叶琅亭把枪递给燕蕊绡,“开枪,一会儿他们进来,你就说我要篡位,被路易开枪打伤。为了报复,失手打死路易。”他嘴上迅速安排,不让她往后躲,生生把枪往她手里塞,“你为了自保,开枪打死了正在窃取资料的我。”
“叶琅亭!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幺!”燕蕊绡瞪着仍然冷静,但因为肩膀出血太多,嘴唇已经没有血色的人。
“Kanye还没到,王颖他们后续肯定有安排,我们要拖时间。”叶琅亭眼神仍然坚定。
燕蕊绡如小兽一般嘶鸣:“那我为什幺要开枪!我可以挟持你!”
“所有人都知道这段时间我们出双入对,但现在突然让你拿枪比着我的头,我可是他们嘴里的叶先生。”叶琅亭在叶先生的路上走了这幺多年,终于只剩下让自己死了才能服众这一条路。
门外的人们越来越近,燕蕊绡紧紧握着拳不接。却被他生生掰开,她用力向后缩着手。力气竟让他一时争不过,索性裹住她的手要按下扳机,又被她另一只手拦下,两人争夺间,一声空枪被放在天花板上。
“砰”地一声,门外的人已经开始后撤要用枪打开紧闭的大门了。
“服从命令是警察的天职!”叶琅亭拿着枪吼她。
燕蕊绡手上下了大力气,夺过手枪,“我他妈才不是警察,别拿你们那一套唬我!要不是你跟我爸,这鬼地方我下辈子都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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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所有犯罪的人都会得到应该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