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弥漫,夏蝉鸣叫声不绝于耳。微风习习,树叶簌簌声余音绕耳。
芩子清沏一壶“日铸雪芽”坐于塌米上,手里翻阅着记录民间“怪异奇谈”的书籍。一头乌发披散腰间,脸上不施粉黛,荼白的单衣将她身材勾勒得更杨柳细腰。
如春刚铺好被褥,转身看到江熠踏夜色而来,她下意识想喊出声,却见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她自然识趣地退了下去。
芩子清不论看什幺都很入神,此刻就算他坐在她旁边也丝毫没有察觉。
她这副认真娴静的模样,让他甚是心动。他之前一定是瞎了眼,才会觉得她不好。
好在,她已经是他江熠的妻了。
芩子清终于看累了,稍稍伸了个懒腰,被身旁坐着的男子突然一吓,心跳骤然加快。
“你……何时出现的?”
江熠抿嘴笑道:“算来也有半柱香时间了,看来我的夫人做什幺事都很忘我啊。”
“谁叫你不吭声的,是鬼都要被你吓死了。”她将书合上,默默地与他拉开段距离。
“该就寝了,我的夫人。”他眼里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直接上去将她打横抱起。
芩子清呼吸顿时一滞,神色立马慌乱了起来,“我……我身子还没好。”
明明美人在怀,却不能碰的滋味对一个男人来说实在太煎熬、太折磨。
他深吸了口气,强忍道:“你放心,只要你不想,我就不会强迫你。”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擡头望向他,眼里似有不知名的情绪在翻涌。
江熠将她放在床上后,贴心替她掖好被角后,自己也一同躺下来,满眼柔情地看着她。
如此相敬如宾,倒真叫她有些不适应。
芩子清干脆眼一闭,眼不见为净。
过了许久,见他没有动作,她撑开条眼缝看到他那张酣然入睡的脸,才真正地放下心来。
借着淡淡的月光,眼前人剑眉星目,唇若抹朱,容貌轩昂,这样的长相确实最招桃花。
芩子清有时在想,明明只有一颗心,却可以把爱分给那幺多姑娘,可真是滥情的很。
乐伎、江南姑娘和她的二妹妹,不知道她自己也是否算在其中。
想来,确实蛮心寒的。
翌日,芩子清竟然睡过了头,醒来时身旁的人早已不在,她急忙下床时,如春刚好端了盆水进来。
“如春,你怎幺没有唤我起身?”
“是姑爷叫我不要叫醒小姐,让小姐你多睡一会儿的。”
她坐在梳妆镜前,着急道:“那你赶紧替我装扮一番,得马上去准备早膳了。”
如春突然大笑道:“小姐别担心,姑爷一大早就去厨房张罗早膳了,此刻应该准备好了。”
芩子清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她没想到他会上心到这种程度,连早膳也被他包罗其中。
江熠已在此等候多时,看到她款款而来,脸上那诧异的小表情,他顿时心满意足。
他喜笑颜开道:“今日做的都是你爱吃的,你可千万要吃光不能浪费,听到没?”
她看了眼桌上的食物,确实是她爱吃的没错,不枉他真下了番苦心。
“你不必如此铺张浪费,我胃口本来就小,吃不了多少的。”
“没事,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完就打赏给下人吃也行,不会浪费的。”
他夹了块春卷放在她碗中,宠溺道:“新鲜出炉的春卷,趁热吃才好吃。”
对江熠的热情,她还是有些受宠若惊,但既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还是不要闹太僵得好。
“嗯,谢谢。”她客气道。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客气,他一时笑意有些凝结,但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
“夫妻之间,哪用得着这幺客气?”他又舀了碗粥给她,继续道:“吃完我带你去骑马。”
不是询问,倒像是命令般。
“不了,我不会骑马。”拒绝的话几乎脱口而出,也有点像条件反射一样。
“不会骑,我可以教你啊,今日天气这幺好,骑马踏青是再好不过了。”
芩子清擡眸打量着他的反应,他依旧在笑,但能感觉到眼底渐起的愠色,能忍那幺久也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