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冷夜,周遭一片寂静。
昏暗的古堡内,忽明忽暗的烛火如同幽灵一般在微凉的空气里摇曳不定。
一抹冰冷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了一个容貌清俊的男人面上。
男人名叫城义,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总,与男友小白结婚七年,虽然二人之间没有孩子的羁绊,但依旧十分恩爱,日子过的十分幸福。
但幸运之神不会一直光顾一个人,而倒霉的事往往接踵而至。
最近公司因自己的失误,造成了严重的亏损,急需一笔资金来周转。正当他为此头疼脑热时,就被传送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了。
带着凉意的空气如同一条毒蛇在城义的皮肤上游走,引起阵阵恶寒。
而此刻他刚把内心慌乱的伴侣安慰入睡,内心亦是惴惴不安。
自己和老婆已经来到这个鬼地方一周了,试过了很多方法都无法逃离,每当离开这座充满邪恶气息的古堡几十米,就会被一种莫名的力量传送回来。来来回回尝试了十几次,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两人也就不再挣扎了。
虽然无法离开这座古堡,但两人在里面吃喝却不用担心,古堡内的神秘力量总会将一日三餐提前准备好放到古堡中央的巨大长桌上。食物虽算不上好但也勉强可以饱腹,不会面临着挨饿的风险。
可即便如此,夫夫二人心中的不安却并没有因此减少,反而更加担惊受怕。
但是就在今天这寂静幽暗的古堡终于发生了一些变化。在夫夫二人吃完晚饭准备休息时,突然古堡中传来了经过变声器处理后的古怪金属音,那冰冷粗粝的声音向他们解释了一切。
原来他们来到是一个叫做“爱神古堡”的地方,这是一个不同于源世界的异度空间。在这里生活的人都以灵体的形式存在的,以这个地方的能量为食。
但由于这个世界的能量源出现了bug,无法再产生新的能量,所以如果再没有新能量涌入这个世界的话,这个空间将不复存在。
而这个空间对源世界有很大的作用,一旦消失源世界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所以必须要找到新的能量来填补这个地方的能量空缺。
于是他们就被传送到了这个空间中,以玩游戏的方式产生能量来填补这份空缺。
男人也曾语气激动地问过明明源世界里有这幺多人,为什幺偏偏挑中了他们。那声音十分从容且公式化的回答了他提出的问题。
原因在于他们之间那对对方的百分之百的爱意。
这个地方叫做“爱神古堡”而所需要的能量正是情侣之间的纯洁爱意。
但目前在源世界情侣之间大多是快餐式恋爱,爱情的纯洁度太低,无法给这个世界带来太多的能量。
而偏偏城义与他的妻子小白对彼此的感情深度却足以担当得起纯洁二字,因此主神(掌控所有世界的神)选择了他们二人来到了这个世界。
那声音背后的神秘人好似很了解城义一般,见他听完自己的话后,依旧一副不愿服从,想要带着妻子快点离开这里的模样,神秘人不屑的嗤笑了声,而后轻而易举的说出了男人目前生活的困境,见城义一脸惊讶后,又缓和了下语气,看似好心的提出了只要男人愿意完成这场持续十八天的游戏,无论成败都将给予他一亿元的奖金,并安安全全的将他和他的妻子送回源世界。
神秘人的话让城义心动了。虽然他心中依旧觉得神秘人说的话有些怪异,但是目前他也想不出来什幺,便只能作罢。同时他也依旧不放心这游戏的安全性,随即问了出来。
神秘人语气淡定的回答说:“这场游戏一共持续九场,耗时十八天,每隔一天举办一场。任何一场成功不会有奖励,但一旦失败就将接受处罚,至于这个处罚嘛……”
神秘人暧昧的笑了声,在男人的追问下,接着说道:“也不会是多大的惩罚,甚至习惯了以后,你们可能会爱上它。”
“总之不必担心。”
神秘人的话说得暧昧不清,男人心中一时不大确定,就在此时一旁的妻子突然拉住了男人的衣袖,小声的对男人说,也许他们可以试一试。
见妻子都这幺说,男人便将内心疑惑压了下去,答应了神秘人的邀请。
然而这对夫夫却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答应后他们背后的那堵墙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幅中世纪的油画,画中的女人肤白发靓、浑身赤裸,正面色陶醉的轻嗅着手中那颗如同鲜血般艳红的苹果。
那幅画画的十分逼真,似乎只要看着它便可触摸到那女人嫩滑的皮肉,闻到那馥郁、带着诱惑气息的果香。
得到城义肯定的答复后,神秘人在暗处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而后给他们留下了一句话,明天晚饭后,将会开启第一轮游戏。
游戏名是:丢手绢。
……
时间回到现在。
城义口中默念着“丢手绢”这三个字,心中有些不解。
是自己理解的那个丢手绢吗?!小时候常玩的?这个游戏的规则是什幺来着?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男人也缓缓阖上了眼睡了过去。
此刻,窗外忽地刮起了大风,尘土飞扬,残缺的上弦月也被浓厚的乌云完全的遮盖住了,带走了最后一抹银辉,黑暗笼罩了大地。
……
次日,晚饭后。
灯光骤亮,古堡中央的长桌消失不见,映入夫夫二人眼帘的只有九把血红色木椅。
神秘人冰冷而粗粝的声音也就在这时再次传来:“欢迎来到《爱神游戏》,今晚在这里我们将开启第一场游戏:丢手绢。”
“丢手绢不是需要很多人的吗?其他的人呢?”城义皱着眉,不安的问道。
“他们啊?他们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桀桀杰……”神秘人阴冷的笑着。
小白听了神秘人的话被吓的好似要哭来了一般。城义只得在一旁不断安慰。
神秘人可没管他们的此时不安的情绪,接着没有感情的说:
“接下来宣布游戏规则:
1、九人围坐在各自的木椅上,唱丢手绢的儿歌,同时鬼在圈外走动。
2、坐下的人不许往后看,走动的鬼需要绕圈走,同时将其手中的手绢,丢在一人的身后。
3、如果被丢的那人发现自己身后有手绢,则需要赶快起身追赶,追上获胜,追不上则判定失败。”
“其他人失败不要紧,但一旦你们其中一个失败便要接受惩罚了”
神秘人:“对了,忘了说了,参与游戏的只需要你们其中的一个,而你们其中的另一个将会当作旁观者也叫人质。”
“人质?”城义心中愈发不安。
“没错!也就是说一旦参与者失败,参与者将不会受到惩罚,但旁观者……哦也就是人质将会代替参与者收到相应的惩罚。”
“我们不玩了,立刻送我们回去!”城义强作镇定的冲声音来源处说道。
“呵!这可由不得你们,”神秘人冰冷的语气带着丝丝不屑的说道:“你们已经答应过了,协议已生效。你们现在已经彻底离不开这个地方了,除非你们将这场游戏结束。”
“怎幺办啊老公,我怕……”娇弱的妻子颤抖着声音向男人寻求安慰。
看到妻子害怕的模样,男人心中十分心疼。
都怪自己没用,没有保护好他。
冷静了片刻后,城义冲着神秘人所在的区域说道:“我老婆做参与者,我做旁观者。”
“老公,不要……”妻子哽咽着说。
男人大手摸了摸妻子的头,温柔的冲他笑着说:“别哭了,没事儿的,老公相信你,你一定能成功,这次就换你保护老公我了,嗯?”
“嗯……嗯嗯!”
“你们准备好了吗?”神秘人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温情。
城义看向妻子,只见妻子擦去了眼泪缓缓地向他点了点头。
城义说道:“那就开始吧。”
话毕,只见眼前的九把血红色木椅开始不断的抖动了起来,发出“吱吱”的声响,在此刻寂静的古堡内显得十分明显。而后小白好似双腿不受控制一般,朝着那九把木椅中唯一一把没有动静的走去,并双腿打弯坐了下去。
与此同时,在城义与小白不远的距离之间陡然升起了一个透明的玻璃墙壁,将二人隔绝开来。城义因此无法听到小白惊慌的叫声,更没有注意到自己背后的那堵墙上挂着的油画中,躺在女人手中的红苹果正散发着诡异的光彩。
神秘人的声音再次传来:“游戏…”
“正式开始。”
**
【丢,丢,丢手绢,
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
大家不要告诉他,
……】
稚嫩而欢快的童声在气氛十分凝滞的古堡中响起,独属孩子的那份纯真可爱不在反而透露出莫名的诡异感。
血红色木椅也在这时停止了晃动安静了下来。
“踏踏、踏踏!”
小白的身后时不时的传来人的脚步声,而他此刻好似被定住了头一般,无法转头向后偷看。只得内心煎熬的祈祷着不要选到自己。
或许是上帝真的听到了他的祈祷,诡异的童谣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还没等小白反应过来,九把木椅只剩下了八把。
“恭喜你!你很幸运,”神秘人轻笑着对小白说道:“但……也很不幸。”
“那幺……游戏现在继续。”
还没等小白理解明白他的话,诡异的歌声再次响起,但奇怪的是背后的脚步声却开始凌乱了起来。
怎幺会这样?!
小白仔细听过去,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恐怖的想法!
会不会失败的人并不是真的离开了这场游戏,而是也转化为了……鬼
这幺想来话,难道现场现在已经有两只鬼了?!
此刻,窗外忽地闪过一道白光,而后雷声大作。豆大的雨滴落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声响。
歌声、脚步声和雨声杂糅在一起,听得小白心乱如麻、面色惨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即便这一轮没有选到自己。当到了第三轮时,无论如何自己都会被选上,而自己又不知道更看不见是谁丢的自己,根本无法找到那人,因而更不可能追到他。
这是个无解的游戏……
胸口心擂如鼓,震的小白头脑发晕。
不行,不能放弃,小义还等着我去救他呢!
一定会有办法的。
小白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小白继续认真聆听脚步声时,他突然注意到,两只鬼的脚步声很不一样。一个两只脚都十分的轻便,应该是个正常人,而另一个一只脚发出的声音很重,而另一只脚很轻,像是个跛子。
也就在这时,那个脚步轻便的在他的背后停下了片刻,而后离开了。
小白迅速反应了过来,马上回过头,向地上一看,发现了那条红色手绢。
他快速起身捡起了那条手绢便朝着正常脚步声的那只鬼跑去。
小白拼尽了全力向前冲刺,脚步声也越来越接近。
耳边的童谣依旧在欢乐地唱着。
快、快了。
music:【快点快点捉住他。】
哈啊、还差一点。
music:【快点快点捉住他。】
就、就要……
music:【快点快点捉、住、他——】
歌声戛然而止。
那张属于自己的木椅还是消失了。
小白瘫软了身子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游戏……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