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许然首先感受到的是来自后脑的钝痛和麻痹,眼皮也好似有千斤重,沉得睁不开。与之相对的,大脑则因为痛感而快速的清醒过来,想起自己是被于圣德用电击棒击中了后脑给电晕了过去——
“然然,你醒了!”
“姐!”听到田欣的声音,许然猛地睁开眼,紧接着就被挤入视线满满炫目的白给照晃了眼,口中溢出一声闷哼,下意识的想擡手遮住光源却发现两手都被束缚住,根本动弹不得。
“然然、你怎幺了,没事吗?!”田欣的声音急促而焦虑。
她被于圣德用一块黑布罩住了眼睛,此时什幺也看不见,急得几乎快要哭出来。又想责备许然为什幺不报警而是听信了于的话一人人来冒险,又担心她的情况。
她已经失去了弟弟,不想再失去妹妹了。
“我没事,姐,你没受伤吧。”许然压低了声音
“我也没事,只是现在看不见!”
这点许然多少猜到了。她的后脑勺依旧隐隐作痛,活动颈肩之际能感受到头皮传来黏腻的拉扯感,大抵是昏倒的时候一不小心磕到石头伤到了皮肉,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想必是相当的凄惨,田欣如若看得到怕是会当场吓晕过去。
确定完田欣的安全,许然无声地松了口气。视线依旧完全被强光所笼罩,她什幺也看不见,只能摸索着去判断现在的处境。
虽然她设置了定时短信发送给汪大东,但难保他们什幺时候会带人找到这里。现在于圣德似乎不在,她们得抓紧时间自救才行。
她似乎是被绑在了柱子上,手脚也都用麻绳紧紧捆着,想来也是于圣德清楚她身手做了双重保险。
许然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粗粝的麻绳擦过腕颈带起痛感的同时也拉扯出些许的空隙——有戏!
借着还未干涸的血液润滑,许然的两手很快重获自由,从校服裙子口袋掏出贴身携带的蝴蝶刀——拳头再强也终究是比不过刀枪。三年前那场意外后,她便不再坚持所谓的习武之人风骨,而是会随身携带这类小型刀具。
也算是歪打正着的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
利落的割断绳子,许然这才发现原来直射她的强光的光源是一排公建用照明灯,难怪晃眼的厉害。
时间紧迫,许然不疑有他,赶紧为田欣松绑,并有预料的在摘下田欣的黑布前捂住了她的嘴。
然而捂得住田欣的声音却还是捂不住她的眼泪。
田欣并不笨,早在被于圣德绑来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他的目标并不是她而是许然。她有意识,也不想在这时候表露出软弱的一面。她是姐姐,是长辈,这时候最该做的是统领全局才对。
这些她都知道,可在看到满脸血污的许然时,眼泪就是这幺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傻孩子,为什幺要过来……”
许然知道自己手脏,也不好替她擦眼泪,只得胡乱抹了把脸,安抚性的拍拍她的胳膊努力露出笑容:“没事的,姐,只是看着夸张。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再说!”
“好,好!”
废弃的厂房内部和迷宫没什幺差别,在不知道于圣德什幺时候会回来的情况下这种情况下找出口不现实,许然当机立断抄起椅子打碎窗户——与此同时,她听到了自远而近的脚步声。
并不沉重,相反还有些虚浮的脚步声,在玻璃碎裂后,这个声音明显急促起来,更快的朝她们靠近。
许然眼神一暗,推着田欣让她先钻出去,“小心不要被碎片刮伤!”
田欣也知道这不是推让的时候,不再多言地上前。
外头早先下过雨,林间漫着湿冷的潮气,田欣刚探出半个身子就不住的打了个寒战,小心地跨过两条长腿,正要回头去扶许然,就见她已经背过身去。
“田欣姐,去找汪大东。”许然活动了一下手腕,擡眼与匆匆赶到表情狰狞的于圣德对视,“我给他发了简讯还有之前我被打晕的地址。”
语罢便与又一次掏出电击棒的于圣德缠斗到一起。
于圣德的目标本就是许然,见她居然趁他外出的时候私自逃脱怒不可遏,一时间也没注意到外头的田欣。田欣在看到于圣德的同时也就明白了一切,自知再犹豫下去也只会成为拖累,咬咬牙踢掉高跟鞋,踩着泥地往林子外跑。
阿光,保佑姐姐,保佑然然……一定会没事的!
湿冷的风不断擦过田欣的脖颈和小腿,可她却好像浑身都充满力量。就连她自己都从来不知道原来她可以跑这幺快。
有许然给出的地址加上土龙帮的情报网,终极一班很快锁定了地点,举班前往目的地。谁料一行人刚下车,据说是被绑架的班导田欣就从树林中冲了出来,一头撞进汪大东的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换做是平时汪大东定会发花痴,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班导?怎幺回事,你不是被绑架了吗?然妹妹呢,她的手机为什幺一直打不通?”他扶住田欣抖得厉害的肩膀,尽力放轻语气
田欣抓着汪大东的衣袖,眼泪在认出他的瞬间夺眶而出,“救救然然,拜托你,大东,救救我的妹妹!”
汪大东看出来情况不对,正要再说些什幺,却是有个身影先一步越过他,飞一般的冲进了小树林。
是丁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