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不太熟。”

“所以你之前去那里…是为了卧底咯?”车内流窜着香喷喷的煎饼果子味儿,礼佳佳捧着袋子吃的呲牙咧嘴还不忘关心一下厉易,尽管他从见到她那一刻就板着一张脸。

“嗯。”

礼佳佳咬了一口薄脆,咔嚓一声,但还是听到身旁男人一声淡淡的回应,于是又滔滔不绝的发出了十万个为什幺。

——“我爸没有说家里有个女儿长得天生丽质吗?”

——“师父说家里有个兔崽子,满世界跑。”

——“那你觉得我爸这个师父怎幺样,是不是板着脸,还老是让你端茶送水?”

——“这是我应该的。”

——“那你觉得我怎幺样?是不是摆脱了我在你心里小骗子的形象?”

——“老实说,不太熟。”

礼佳佳听到这个回答气得扭头瞪他,可厉易实在太男人味儿了,和她追的小明星小爱豆不同,脸型线条利落有型,特别是那双眉骨,凌厉之气从眉间油然而生,一看就是当军人的料,她不禁幻想起厉易穿军服的样子,不怀好意地问:“你怎幺不去当兵,在这小小的派出所,形象不太对调。”

少女叽叽喳喳的问题层出不穷,厉易见她眼底澄澈,只说了一句“话多”,礼佳佳就乖乖的闭嘴了,留个后脑勺对着他,丸子头的碎发零碎地垂在脖间,有几分委屈的模样。

厉易在心里想,倒成了他的错了。

———

礼建军站在雅阁庄园的树荫底下,背着手来来回回地踱步,像是有什幺急事,遇到个从小区门口出来的人,就躲躲闪闪地背过身去,直到一个气质柔和的女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孩子他妈,小佳你是怎幺教育的?你知道我昨天在哪儿找的她吗?在我们抓人的那会所里啊!”礼建军一看见张梅,就气不打一处来,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他以为孩子跟着妈,总比跟着他这个没本事的爹强,谁知道,佳佳还有那份心思,礼建军的脸都被气成猪肝色。

“诶礼建军,你说这话就有点伤人了啊,小佳是我们俩的孩子,你当警察这幺多年,她学到了什幺?现在她大了,叛逆了,你倒过头了怨我是吧?”张梅低头又补充了句,“这件事我会和她沟通的,请你以后不要在这里见我。”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礼佳佳初中语文课学的句子,到现在还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她趴在车窗上,盯着树上的小鸟,喇叭一按它们就惊慌失色地飞走了,不见一点踪影。

“对了,我叫礼佳佳,你叫什幺?”她托着下巴,无聊地转头看向他,红绿灯变了,他一脚刹车停在原地,四周突然安安静静的,他第一次转过头来回应她,“厉易。”

厉。易。

是哪个li,哪个yi呢。

是和自己一个姓的礼吗。

礼佳佳刮起头脑风暴,张了几下嘴却一个都没问出来,她才不在意是哪个姓氏哪个名字,反正近水楼台,先让他喜欢上她再说。

厉易被礼佳佳冷不丁地一笑心里有点慎得慌,街道车水马龙,他很快就忘记了她这个无常的孩童行为,但他同时也忘记了,旁边这个天真美艳的大小姐,想睡了他的心一分钟都没有改变。

车很快停到了礼建军要求的地方,厉易望了一下,艺术培训机构,他瞥了一眼旁边小孩的身板,嗯,确实不能子承父业。

“下车吧。”厉易长臂一伸从后座抓起她的书包扔进怀里,一点下车送她的意思也没有,礼佳佳撇嘴,还不如妈妈家的司机。

“易易哥哥,你下午还会接人家嘛~”礼佳佳双手攥拳,故作可爱的顶住下巴,眨巴眨巴眼睛,音调像山路十八弯来回转,扭捏的十分欠揍。

“这只是看我师父的面子。”男人语气正经,讲的格外由衷,说实在的,要不是礼建军这些天不给他任务做,他也不愿意揽这个活儿。

“切。”礼佳佳撇撇嘴,没把厉易的话放心上,但厉易分明看见她拉开车门,然后把车门甩的震天响。

下午四点。

厉易擡眼看了一眼客厅的钟表,喝了一口凉透的咖啡,拾起车钥匙出了门。

“师父,下午和您请个假,正好再不歇也过期了。”

电话里,礼建军正和几位老伙计烧烤啤酒,感慨家庭,感慨时光,感慨人生。

“哎呀,佳佳放学了,我不和你说了,你小子疯一圈晚上回来替我的班。”

礼建军在电话那边,叮里哐啷地,被厉易一声给忽悠了过去。

“师父,正好我顺路,把她送回家得了。”

厉易的车停在闹市街的对面,他单手抓着电话让师父借了他个人情。

他摁下车窗,和站在门口和同学嘻嘻哈哈的礼佳佳隔着人流,对上了眼神。

时间正好是礼佳佳随口一说的放学时间四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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