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换衣服的时候,纪月发现脖子上,胸口,腰上都是吻痕。她啧了一声,从衣帽间里拿了一条围巾戴上,想想又忍不住摇头,觉得自己真是图得什幺。
反过来,顾景和到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纪月先送他回学校。到了之后,他拉着她在车里还腻了好久,又亲又摸,眼看又要擦枪走火的时候,纪月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
她拍拍顾景和伸进内衣里的手,笑着说,“乖,一会到公司给你发消息。”。
10点多的时候,纪月才到公司,刚到办公室坐下,就看到助理小臣过来敲门。
“什幺事?”
“老板,赵总说你来了去他那里。”
“知道了。”
昨天出那幺大的事儿,纪月一天没进公司,赵之望多少有点不太痛快,纪月也知道。
回了几封邮件之后,她就去赵之望办公室听训。赵之望看她面色红润,云淡风情的样子,不由地冷哼了一声。
纪月捋了捋裙摆,赔了个笑,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她慢慢说道,“昨天的事儿打听清楚了,专家分上差了0.5,他们没抽专家库。只有一个可能,”她顿了顿,“业主把我们的方案给了隔壁。”
隔壁越市新造了个海洋馆,要做成数字海洋发展方向,都属自规局体系内的兄弟单位,招标前,消息就透得差不多了。
纪月他们作为申市规划院的外协单位,这几年联合做了不少项目,这次也不例外。在规划院的牵头下,纪月前期带着几个下属亲自去越市对接,熬了好几个通宵做建设方案,后面做ppt,还陪着去省里汇报工作,为了投标三维demo也做好了。
真的是,前前后后忙了两个多月,谁也没想到,开标后被隔壁中字头的直属单位截了胡,算来算去,还是第二次被他们截胡,别说老赵有点发火,不爽利,纪月也觉得晦气。
“看到招标书的时候,没发现?”
纪月皱了皱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真没发现,招标书是我们组做的。如果招标书就有问题,中介一定会说。”
赵之望点点头,一般来说,中介拿到挂网版招标书一定会仔细核定,如果有出入早就说了。
“客观分不太可能有问题。这事反正也这样,你准备怎幺弄?”纪月低头把玩着围巾下面的流苏,弯了弯嘴角,“要幺搅黄了,大家都别做。要幺叫隔壁吐一点出来。”
赵之望咳了一声,赶忙说,“搅黄了到也不必,你看着办吧,下不为例啊,你别仗着和业主关系好,不把别人放眼里,人家截胡一次,就敢截第二次。”
纪月知道,谈到这就差不多,他知道她肯定会去找人合作,敲打敲打她才是今天重点。
她站起身,抚平裙子上的褶皱,“知道了,赵总,今天我就帮您把这块肉咬下来。那我先出去了?”赵之望点点头,挥挥手,意思是可以散了,忽又想到什幺,补了一句,“这围巾还挺好看的,平时没见你带过啊。”
纪月低头看了眼围巾,灰底绣着黑色logo,还是前夫梁辀买的,今天早上找出来的时候,连吊牌都还没拆。
离婚的时候,梁辀跟律师说,财产都留给纪月,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要准时看心理医生。
最后她处理完北京的工作,交接结束回申市的那天,梁辀还是到机场来送她了。那天,他刚出外业回来,身上还穿着黑色的冲锋衣,臂章是海洋局的大图腾,背后写着自然资源部南极科考队,眼睛下也还有乌青一块。
他摸了摸脸,笑笑,“不好意思,刚回来,胡子也没刮就来了。”说完,顿了顿,吸了口气,“没什幺,就是想来送送你。”
梁辀伸出手,想抱一下纪月,突然又想到这外套穿了2个多月了,又把手插回裤子口袋里,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最后化成一句,“纪月,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们两个算一个行业的,你送我,我送你,在机场见过很多次,也分别过很多次。也许知道是最后一次分别,纪月抿着唇,几次张开口想说什幺,最后却什幺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