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被愚弄的愤怒在顾昭内里兀自发酵着,她又好气又好笑,心脏像是坐上了起重机,刚被吊起来就又失重般的回到了地上,一时间她也分不清是愤怒多一些还是侥幸多一些。
但她还是对这个“不好笑的玩笑”报以一笑,算是把这事给翻过去了,但有人明显不希望她就这幺糊弄过去。
宋凛声把手里那只刚剥好的虾放到了顾昭面前的碗里,顾昭讶然,宋凛声笑道,虾补钙,你多吃点。
顾昭没动,听到宋婉宁半是羡慕半是揶揄的话,哥你对昭昭姐可真好,说完见顾昭还是纹丝不动,宋婉宁又扑闪着双好奇的眼睛,昭昭姐你怎幺不吃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宋婉宁觉得顾昭的脸色较刚才更加惨白了些。
宋凛声往顾昭碗里放完最后一只虾仁,见顾昭不吃,他又极其自然地夹起一只虾送到她唇畔,你太瘦了,得多补点营养,听话,来,张嘴。
顾昭睫毛轻轻颤了颤,这只虾她不是不想吃而是不敢吃,可比这虾更让她害怕却是宋凛声不容置喙的态度,她那两片娇嫩唇瓣只张开了个极小的弧度,但宋凛声就是不管不顾地把那只虾给硬塞了进去。
顾昭的舌尖在感到那只虾的柔软时就感到一阵反胃,但她看着面前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只是意思性地咀嚼了两下,就把那虾给咽了下去。
之后是第二只,第三只……顾昭尽量把自己想象成一只不可降解的垃圾桶,只是一只又一只地往自己的肚子里塞着碗里逐渐少下去的虾仁。
塞到第五只虾的时候,顾昭刚张开嘴,就听见对面玻璃杯砸在桌上的声响,因为第二天还要拍戏,大家没喝酒,喝的都是果汁,周慕杯里的橙汁受到外力倾洒了一些出来,白色桌布立马就洇染出橙黄的一片。
宋婉宁感受到周慕骤变的情绪,试探地问了句,怎幺了?
周慕却忽然站起身大踏步走到顾昭身侧,他擡手打落掉宋凛声抵在顾昭红唇上的筷子,筷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他的话是对宋凛声说的,但目光却放肆地在顾昭脸上流连。
她对海鲜过敏你不知道?
顾昭心头狠狠一颤,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攥成了拳,肠胃道里却涌上一阵强烈的恶心感,她没来得及等到宋凛声的反应,就慌里慌张地冲出了包厢跑向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