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惊艳一箭命中劫,天生坏种仙门开
(二)你算什幺狗东西,难道想揭穿我吗
醉酒女子道:“独孤女侠?你说的是独孤剑传人杜允楼?呵呵,这年头能叫‘女侠’的可不多。”
高大女子道:“是啊。他母师可是威震江湖的独孤三娘。倘若知道自己的徒儿如此不堪,泉下有知,都能气得醒过来。”
醉酒女子道:“窈窕淑男,君子好逑嘛。少年人,年轻气盛是有的,为博红颜一笑,多少英雌败了江山呐。”
高大女子道:“这些臭蝻们,就应该在家好好待着,出来勾勾搭搭的,搅乱这个江湖,我见一个打一个。唉,三年前乌山出了几个恶贯满盈,姥姥我刚好在乌山有个好姐妹,在那边本来家大业大的,结果被那个姜南儿一勾引,搞得家宅不宁的,真是个祸害。”
众人听到他振振有词,倒还真的有点信以为真。
一位锦衣蝻子骂道:“什幺贱蹄子,我们裕林姐姐是大家的,竟叫他一个人霸占了。”
他旁边的黄衣蝻子捂嘴笑道:“小哥别着急,到时候啊,让主母把你家入戴府做个小的。”
那锦衣蝻子红着脸打了牠一下,道:“不害臊,这哪能让我们决定,自然要听主母的。”
一位胖乎乎的蝻子忽然拍桌道:“不要脸!竟然肖想我裕林姐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幺德行。”
那锦衣蝻子听了,怒道:“你,你说什幺……”
胖蝻“哼”了一声,不说话。那锦衣蝻子正要起身,被那黄衣蝻子拉住。那黄衣蝻子在锦衣蝻子耳边道:“牠是姜家……”
锦衣蝻子目露惊讶,这才算了,拉着黄衣蝻子走了。
胖蝻叫来小二,点了几道名菜,要了壶好酒,自顾自喝起来,一边用筷子狠狠戳着碗里的菜,嘴里喃喃道:“贱蹄子,你也配!都是你勾引裕林姐姐……”
这时,两个猎户打扮的小少年,各自背着三捆柴,一前一后飞奔进了客栈。
那柴禾看上去极重,也难为他们了。
管事的掌柜忙走过来道:“你们两个该死的小崽子,说了要从后门入,那边直通后厨,又打前门进来了。”
其中一个少年看上去比较文静,擦了一把汗道:“对不起掌柜,是我太心急了。这是你要的柴禾,我特意捡来细心挑好了。”
那掌柜摸了一把柴禾,道:“不错。的确没有沾到一点水,这可不容易呐。”
那文静少年道:“那是,我晓得的,沾水就废了。”
另一个少年尖嘴猴腮,一身黑皮,大头上还有癞子。他一把挤开那文静少年道:“去你的!姥姥先来的……嘻嘻,掌柜的,您还是要我的吧。这人的哥哥可是在金雨楼当卖屁股的,用他的柴禾不干净。”
那文静少年急道:“不……不……我的柴禾很干净。我哥哥怎幺样,跟我的柴禾有什幺关系?又不是我哥哥去捡的。你自己说,要帮我拿柴禾,我才给你的。既然你觉得脏,那为什幺还要拿?”
那癞头少年劈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那文静少年转了三圈,喝道:“放你蝻蝻的屁!姥子辛辛苦苦捡的柴,你竟然在这里喷粪!我打死你!”
那掌柜忙拉住他的手道:“好了好了,不许吵。我上次说了,你们谁先来,我就买谁的。”
二人异口同声道:“我先!”
眼看二人又要争执不休,那掌柜拦住他们,问旁边的客人道:“叨扰一下几位姥姥,不知你们是否看到谁先进来?”
众人都摇头,没人关注这个。就算看到了,也没当回事。
那癞头少年才不管这些,径自提了一壶热茶,扬手泼在那文静少年的柴禾上,鼻子朝天地说:“现在说什幺也没用了!云雾柴不能沾水,他的柴已经废了,你只能买我的了。”
那掌柜一听,好好的“云暮柴”,被叫成“云雾柴”,那还有什幺好说的,肯定是这癞头少年强占了别人的柴禾。可惜事已至此,也只能买下了。
那文静少年背上都被泼了一些热茶,但是他来不及呼痛,眼下的情形,无论如何也不会买自己的柴禾了。
不由得鼻子一酸,两行眼泪流下,他哭道:“不,掌柜的,求求你帮帮我吧,你行行好。我哥哥得了花柳病,一身都烂了。我要钱去买药的。这真的是我的柴禾,真的是我的柴禾……”
掌柜一听,正要说话。
那癞头少年眼珠一转,哇地一声,坐在地上大哭道:“我可怜的妹妹,小小年纪,得了肺痨,掌柜的你行行好,买我的吧。我全家都死绝了,就只剩下这幺一个妹妹。大夫说了,他这病发现得早,吃了药就能好。我妹妹很乖的,什幺字都认识,夫子说他能考状元的。掌柜你行行好吧……”
一个是识字的香火,一个是金雨楼不干不净的东西。那一个身上都烂了,给钱想必也只能买副好棺材。于是掌柜思量一番,对那癞头少年道:“你别哭,我买你的。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拿钱。”
那文静少年没办法,呜呜哭着走了。
那掌柜拿了钱,正要给那癞头少年。
忽然,有一位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少年走来道:“慢。”
那癞头少年一擡头,只见这少年一身黑色锦衣,虽戴着一副金色的面具,连眼睛的地方都没有洞,完全看不见脸上任何部位,却难掩其风华。他气质出众,端正雅安,装饰古朴,一眼瞧去,就知道并非凡人。
那癞头少年瞧了,不由得自惭形秽,心道:“你算什幺狗东西,难道想揭穿我吗?姥子说了有妹妹,就是有妹妹。我等会儿就认个痨病鬼当妹妹,看你怎幺说。”
那面具少年从锦囊上攥下一颗珍珠,放入他手中,情真意切道:“小妹妹,你拿着这个,给你妹妹治病吧。”
那癞头少年吃惊了一下,忙掩饰住,心里暗笑道:“好个没见过世面的呆子,被人骗了还不知道,真是笑死人了。”一边用袖口胡乱抹了抹脸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多谢姥姥,多谢姥姥,我妹妹有救了,只是……”
那面具少年道:“只是什幺?”
那癞头少年假意哭道:“只是我娘得了头风病,每到雨天就头疼,我听风雨师说过几天就要下雨了,我好害怕……”他瞧见这少年单纯善良,于是就起了贪念。
“噗嗤——”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笑。那癞头少年听了心里麻麻的,左看右看不知道是谁,硬着癞头皮道:“没关系的,都是我没用,不会打猎,只能捡柴禾……”
那面具少年刚“咦”了一声,旁边就有人忍不住出口问道:“你不是说全家都死了,只剩一个妹妹吗?”
那癞头少年撒谎不打草稿,脱口而出道:“那是我照顾的一个乞丐干娘,他对我很好,常常烙饼给我吃,所以我就想孝敬他……”
那面具少年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你真是个好孩子。我这儿有一块通灵玉佩,送给你,应该能典当不少钱。下次有缘相见,我教你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