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回应他的话一样,一道略显倦怠的清雅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怎幺了?”
楚必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尽披在身后,她只穿着一件丝绸长袍,腰带松垮地系在腰上,长袍垂坠感极好,在她身上勾勒出迷人的曲线,修长的脖颈裸露在外,长腿交织间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
原本拦着楚檀的奴仆还没反应过来,楚檀就已经跪了下去,其余人这才急急跪下,头紧贴着地。
楚檀变脸比翻书还快,声音一下子就变了,刚刚的气焰全消了,也不见平日的蛮横,眼里含着泪,他本就年岁不大,脸上还带着软肉,秀气的眉都弯成了八字,此刻像是刚出生还站不稳的小奶猫,可怜兮兮道:
“姐姐……”
跟他一同跪着,刚死拦着他的仆从一个也不敢吭声。
楚必视线被这声软糯的声音吸引了去,她向来吃软不吃硬,最看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委屈的模样,楚檀在那装可怜楚必原本被吵醒的郁闷都化成了心疼,心都要化成水。
她在房里隐隐约约听到了声响,也听见了楚檀的几声咒骂,此刻却完全没想着多苛责这个小可怜。
“阿檀……你……”
还未开口封度就转身步于她身侧,解开自己的外袍披在楚必身上,好巧不巧打断了她的话,略带埋怨道:“公主身体不好就不要穿得这幺少,初春外面还是冷的。”
楚必回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带着滚烫的热意驱逐了寒冷,她没继续说下去,下意识偏首望向他,他之前一直背对着她,楚必这时才看见他脸上的青紫,鼻子还有干涸的血渍,俊俏的脸都肿了一块,她一惊,手已经摸上了他的脸,柔声急急问道:
“你怎幺了?阿度,痛不痛?”
封度极迅速地瞥了楚檀一眼,垂下长睫,剑眉舒缓着,也是只乖巧惹人爱的狗狗。
“公主,您别罚殿下,只是几拳而已,我平日受的伤都比这个疼,不碍事的。”
他那一眼在楚檀眼里是挑衅,在楚必眼里就是委屈,他身上的疤痕和不久前的醋话还跟刀子一样在她心口上刻着,她本就对他心存了一份愧疚,打算着训斥楚檀一番来弥补他一二,此刻楚檀又在她房门口打了封度,封度还顾忌着为他说话,楚必如何不恼怒。
楚必扭头望向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乖巧跪在原地的楚檀,眼里带着浅浅怒意,声音也严厉了一分,她容易心软,却不是毫无底线,沉声道:
“阿檀。”
楚檀咬着唇,眼眶红了,认错认得极快,“姐姐,我错了。”
心里已经将封度挫骨扬灰了几百遍。
他这招向来屡试不鲜,楚必从不舍得罚他,最多也是骂他两句,可今日有了封度之前的铺垫,楚必怒气更甚,呵斥道:
“我真是太宠你了,阿檀,给阿度道歉。”
楚檀猛得擡起头,面上满是不可置信,但他反应极快,知道楚必是真的要恼了他,望着封度的俊脸一瞬间阴鸷起来,也知道这时应该不能逞一时之气,心里屈辱,却马上就低下头闷声又极认真道:
“对不起。”
真诚的好像真的发自内心地认错了一样。
封度看着他搁在膝上死死握成拳的手,想必指甲已经深深陷入肉里,他心里一阵舒坦,楚檀这狗混账不知道在楚必面前说过他多少次坏话,平日里在他面前还总是张扬显摆,此刻地位调转他心里就是一阵舒爽,被偏爱的滋味果然比蜜糖还甜。
“贱——人——”
他立在楚必身后,便毫无顾忌地朝着楚檀无声描绘着楚檀刚刚骂他的话。
他又觉得不满足,楚檀不要脸,说跪就跪,说哭就哭,那他封度又怎幺不行?
“唔——”
他突然就捂着脸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声音不大,但在他身侧的楚必却听得清晰,她赶忙就又去看他,急急问道:
“怎幺了,阿度?”
封度擡起手,就看见原本已止住的鼻血突然就又跟不要钱一样哗哗往下流,楚必慌慌张张赶紧用袖口去帮他擦,声音急促:
“阿度,没事吧阿度?快去请太医来。”
封度大掌抓住她的手,防止自己的血真沾到她身上,仰着头,声音发涩: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楚必最不喜自己人之间互相斗气下绊子,因此两人背地里斗得再狠也不曾真正伤了对方,此刻楚必果然大怒,望向楚檀,秀眉吊起:
“你满口的谎言,今日又伤了阿度,楚檀!你真是太不像话了!给我回你的王府自省!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楚檀若说前面红眼还有几分做戏,此刻却是真发自内心的伤心,往前跪走几步,抓着楚必的裙摆,急急说道:
“姐姐,我错了!姐姐,我会反省的!你别生我的气……”
他看着极为可怜,声音都带着哭态,封度也开口劝着楚必,只是望着楚檀的眼里满是得意。
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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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美人难过狗狗关。
楚必不在场时
楚檀:贱人!马上将你千刀万剐。
封度:混账!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
楚必在场时
楚檀:姐姐是我错了,嘤嘤嘤。
封度:公主都是我的错,嘤嘤嘤。
这一轮封度大获全胜。
写狗狗打架比写涩涩还要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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