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四天。
守苍说的没错,运输舰在第三天到达了星港,而上面也正好有小型迁跃机。
计划说来也简单:运输舰会在星港停靠三天,就趁着最后一天人员调动相对混乱时派遣守苍的手下进入运输舰,然后通过“操作失误”让其中一批迁跃机“意外启动”,其中一台他们早已连通内应设好了坐标,到时候两人只需去坐标点等着就好。至于其他的迁跃机会随机迁跃到哪里,他们就不管了,反正到时候越混乱越好。
当然,为了摆脱嫌疑,守苍特意把坐标定在了几维街的一个无人庭院,跟凯尔洛特的黑街差不多,那是位于富人区和穷人区中间的三不管地带,那地方本就信号混乱,就算迁跃机上安装了联邦的定位器也得找上好一段时间,足够两人离开了。
不过几维街地形复杂,守苍便提议让她们先去熟悉一下路线。
“坐标我已经保存在这个光脑里了,我再叫个本地人带你们过去吧。”
顾熙怡接过光脑,轻声道谢,“那麻烦您了。”
“不麻烦,能帮助二位小姐是我的荣幸。”
守苍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他转头对着身后的两个保镖说:“你们两个也去,保护好她们。”
却被顾熙怡回绝,意思是两个保镖跟着太显眼,而且晚点她还想去城里逛逛,有人跟着也不方便。
明明是很扯淡的理由,偏偏守苍还答应了,说了声路上小心便让人带着她们出去了。
就算对白鸥城很好奇,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莫北悒还真不想出去,特别是顾熙怡还拒绝了保镖的跟随。
“守苍你也不相信?”银色面具下是一张苦兮兮的脸,莫北悒不明白为什幺要拒绝。
顾熙怡摇了摇头,“我不信的是保镖,要是他们在路上对我们动手,我两根本不是对手。”
“......”是不是太过谨慎了?对我就这幺信任,对别人就跟有疑心病似的......莫北悒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不过,这大白天的,再加上有个守苍的人,应该不会有人不起眼来找她们麻烦吧。
“二位小姐,请随我来。”带路的是个男性beta,模样普通。
他们坐上守苍提供的车,一路直达了几维街街口。
几维街街道狭窄,无法通车,房屋也是高矮不一,风格林立,格子间和店铺混合,让人眼花缭乱。这也是守苍把坐标点定在这儿的原因,就算城防军找到了这儿,想要找到坐标点也得费上一番功夫。
可能是还在早上的原因,虽然阳光很灿烂,几维街却显得萧瑟,开着的几件店铺里都是漆黑一片,看不见人,路边更是什幺垃圾都有,甚至还有碎掉的高精元件跟着几片菜叶混在一起。
街牌上“几维街”三个字的漆都快掉完了,上面照例雕刻着一只鸟,脖子细长,却没有翅膀,不知道是没有雕刻还是被人弄掉了。
阴影里躺着正在睡觉的流浪汉,街边的深巷里传来几道窥视的目光。
内心的不安让莫北悒微微皱起了眉,不自觉地站的离顾熙怡近了些,替她挡住了部分目光。
那个带路的男性beta没那幺好的感知力,也有可能是早已习惯,竟然还主动为他们介绍起了这里。
“这几维街原本是白鸥城里一所大学的一部分,但那天战争突然到来,好几颗对地导弹落到了这儿,把这片街炸成了一片废墟,那群底层人趁机而入,引发了好几场混乱。”
那些黑暗中的晦涩目光让人感到很不舒服,莫北悒便侧身挡住,却不小心打到了顾熙怡的手。
顾熙怡似乎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转头看着莫北悒,还颇为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那些底层人都不是什幺好东西,不仅妨碍救援队,还抓走了好些个学生。”
别装!我才不信你不知道。
莫北悒也对着顾熙怡眨了眨眼。
“战争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其间政府还在废墟上修了许多蜂窝房来帮助难民度过难关,结果大部分都被那群坏东西给占去了。”
她看见顾熙怡的眼眸弯了弯。
下一秒顾熙怡就用手背蹭了蹭她的手心,面具遮得住脸,却遮不住那双灵动的双眸。
干嘛?莫北悒微微眯眼,想要一把抓住那捣乱的手。
“可惜战争结束后政府没精力来管这片地方,等到后来想管的时候那群贱民已经在这儿生了根,那联邦人又不想惹麻烦,就干脆默许了这个地方的存在。”
但顾熙怡可不如她的意,不仅轻易躲开,还嘲笑似的拍了下她的手背。
又来!?莫北悒不服输,又抓了好几次,愣是逼得顾熙怡没处躲了,才终于抓住了她的手。
莫北悒得意地把手举起来,还炫耀似的晃了晃。
结果顾熙怡突然凑近,眼里带着笑意,在她耳边轻轻说到:“北悒想牵就直说嘛。”
“可惜了那所大学里的实验室,当时新落成的实验大楼就在这一片,还没用上就毁了不说,还被这群人给占去了...欸这条小道尽头再转个弯就快到了。”
男性beta说了半天,快到了才回头看向两人,却发现那位莫小姐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而之前一直冷着眼的顾小姐看上去反而柔和了不少。
错觉吧。
“救命!”
眼皮子突然跳了几下,莫北悒冷不丁地在这片寂静的巷子里捕捉到了一道女声。
谁在喊救命,听错了吗?
“求求你们,我给你们钱,放过我吧,呜呜呜...”
这次的声音很清晰,三个人都听见了。
救人。
她和顾熙怡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这个意思。
见二人突然停了脚步,带路的男性beta有股不好的预感。
“马上就要到了,两位还是先...”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顾熙怡说“你在这等一下”,然后目光里就只有两人的背影了。
千万别惹出麻烦啊!他在心里哀嚎,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