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

“就在这吧?”陈益指了指玻璃房子,“‘新婚之夜’在这过的,那就也在这结婚吧。”

不等周鸿修说话,陈益拉着他就往住处走。

“这里有仓库吗?里面应该还有之前装修剩的东西吧?”

“有。”周鸿修整个人都傻得不像他了,带着陈益就往仓库里走,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婚纱在里面,刚想拦住陈益,她就已经打开门了。

陈益推开门,以为里面已经很久没人进去过了,怕有灰尘,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结果却真的被里面的东西惊到了。

里面竟然有一件婚纱。

不同于她身上这件,仓库里的那件,隆重又华贵,坠满了珠宝,裙摆又大又长,美得让所有准新娘都能失语。

“你?你早就计划好了?”陈益疑惑地转头看他。

“没有。”周鸿修沉默了一下,“本来只是想让你穿着…做。”

他从来没想过,跟唯一结婚的是他自己。

他给自己的角色,是在她结婚当天,会将穿着婚纱的唯一按在休息室,做到她求饶,将她的婚纱撕到破碎,强迫她穿着自己准备的婚纱,让她含着他的精液颤抖着腿走红毯的嫉妒情夫。

没想到…

周鸿修擡头笑了一下,“看来是用不上了。”

他难道还要嫉妒自己吗?

陈益却不觉得用不上。

“你都准备了,当然也要穿一穿。要不就先不换了,穿身上这个结婚,那个穿着…做?”

周鸿修每次听到她嘴里吐出结婚这两个字都要麻一下。

“好。”

陈益找出两块木板,一长一短,指挥周鸿修钉起来,两人将简易十字架运到玻璃房子门口,就这幺靠在了墙上。

周鸿修不知道该干什幺了,有一点无措地看着陈益。

陈益看他那样,忍不住笑了。

他都37了,怎幺一说结婚就跟个小孩一样?而且又不是真的。

周鸿修不知道陈益为什幺笑,但是看到她笑自己也莫名放松了下来。

“还没天黑,我们等天黑星星出来好不好?”陈益说到做到,说要告诉星星,当然就要等星星。

“好,那我去挂上灯。”周鸿修也找到了事情干,不再怔愣,干着活,突然也笑了。

“笑什幺?”陈益觉得他是不是高兴疯了?

“没事,就是…我从来没以为你的婚礼是这样的。”周鸿修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以为她的婚礼,隆重,正式。

他会给她安排的妥妥当当,她想去的教堂,想请的嘉宾,想嫁的人,他都会给她安排好。

怎幺也想不到是现在这样,没有神父,没有教堂,只有一个十字架,还是自己钉的,就连“嘉宾”也难请得很,还要等到晚上。

“什幺叫我的婚礼,这是我们的婚礼!”陈益反驳他。

“我们的婚礼…”周鸿修亲亲她的脑袋。

“而且你真得好俗啊!”陈益开始吐槽他,“那婚纱,裙摆那幺大,腰还那幺细,上面还都是珠宝,肯定很重。”

周鸿修没以为她是这幺想的,“我以为女生都喜欢华丽的。”

“华丽当然喜欢,但是不喜欢束缚。”陈益挽住他的胳膊继续说,“还有,为什幺觉得我的婚礼不会是这样的?”

周鸿修不知道该怎幺回答了。

“我都没想我会有婚礼,如果有的话,才不是你想的那样。”陈益当然知道他想象的是什幺,皱了皱眉,“为什幺要请一些根本不在乎的人?结婚是给别人结的吗?简简单单就好了,飞挪威,要不就飞拉斯维加斯,绕着地球转一圈,带着我的新郎玩上一个月!”

周鸿修看着她滔滔不绝的样子,心里有些酸胀。

陈益说着,听不到周鸿修应答,擡头看他,“怎幺了?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想怎样都可以。”周鸿修亲亲她。

哥哥,她会活成你想要的模样。

陈益看着他把灯绕好,干活干得衣服也脏了,问他要不要换衣服。

周鸿修想了想,“不换了,就这样吧。”

当这件事真的要发生了,他也不在意细节了。

教堂,宾客,婚纱,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唯一都要嫁给他了,还要在乎那个?

两人就这幺并排坐在沙滩上,陈益从饮品柜拿出两瓶罐啤酒,打开递给周鸿修一罐。

“接下来干什幺?”周鸿修接过,扭头问她。

“迎宾啊。”陈益擡头指了指晚六点的天,太阳还在呢。

“你饿吗?”周鸿修又问她。

“不饿,今天中午吃多了。”中午吃了当地特色,味道不错,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那就等着吧。”周鸿修突然就不紧张了,也扭回头去,跟陈益一起望着太阳落向海面。

陈益突然起身去房子里拿出手机,又坐回来,“看镜头。”

周鸿修拿着啤酒茫然地望向手机,陈益拍了两张,递给他看。

周鸿修还留着黑色指甲油,穿得休闲,拿着一罐啤酒,被陈益突然一唤,有些呆呆地望着镜头,看着年轻极了,像二十来岁的叛逆青年。

陈益笑靥如花,穿着米色的度假风婚纱,乖得不像话。

两人不像要结婚的样子,倒像是坏小子拐跑了小姑娘。

周鸿修看了许久,都没有发现自己笑了。

“这就是婚纱照了。”陈益把手机拿了过来,“婚纱照,婚纱,教堂,宾客,全了!”

“还有…”陈益笑着指指他,“新郎。”

指指自己,“新娘。”

“可以吗?”

“比梦都好。”

两人就这幺依偎着,喝着啤酒,看着远处的落日,等着宾客来临。

终于,这群尊贵的宾客们来了。

“那幺…”陈益站起身来看他,“我们结婚吧?”

周鸿修仰头看着她。

“好,我们结婚吧。”

两人站在十字架前,没有神父,突然一阵沉默,两人互相看了看,都笑了。

“你会吗?”陈益先开口问了。

“我不会。”周鸿修眼带笑意,“参加过几场,从来没注意过。”

“我都没参加过。”陈益也笑,“那就随便说说吧,你先说我先说?”

“你先说。”

他现在有满腔的话,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好,那我就随便说了。”陈益正色,清了清嗓子。

“周鸿修,我爱你,不管你信不信。”

“都跟你结婚了,你要是还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我爱你的容颜,爱你的包容,爱你跟我永不能分割的联系。”

“但我最爱的,是你最爱我。”

“只要周鸿修永远爱周唯一,周唯一也会永远会爱周鸿修。”

“如果父亲你在看,不要去怪周鸿修。一切都是周唯一自己选的,是周唯一需要周鸿修的爱。”

“母亲,你也不要骂周鸿修,他不欠我们的。”

“你们也不要托梦来找我,我有人爱了。”

“今天在这里,天看着,海看着,星星看着,风看着,…父亲母亲看着,我,周唯一,要嫁给周鸿修做他的妻子,无论生老病死,都不能将我们分离。”

陈益说完,将周鸿修的手拿起来,给他套上了戒指。

“傻瓜,要我也说完才能戴。”周鸿修愣了下,揉了揉她的脑袋。

“奥…”陈益低头,再擡头时看得出来眼眶已经红了,装作没有事的样子,“那你说吧。”

周鸿修看她那个样子,叹了口气。

“我十四岁起,就知道我以后可能不会娶一个我爱的人做妻子。”

“父亲,哥哥,全部都在婚姻中互相蹉跎。”

“美满的婚姻,完美的爱情,就像海底里那一颗最美的珍珠,大家都去打捞,可没有一个人能得到。”

“年幼时的我,心比天高,只要最珍稀的宝物,既然大家都没有,那我一定要。”

“可是哥哥告诉我,放弃吧,那是我们天生就不配得到东西,我不信,但哥哥…我信了。”

“后来的我,得到了所有的珍宝,而那颗得不到珍珠已经被我抛诸脑后。”

“我逐渐明白了哥哥的话,那是我天生就不配得到的东西。”

“直到你说爱我。”

“唯一,完美的爱情,美满的婚姻,跟你比起来就像一颗沙砾。”

“只要有你,我愿意将我所有的珍宝都抛入大海,我愿意承受所有的罪过,只要你说一声,爱我。”

“唯一,我信你爱我,但我知道,你可能会不止爱我。”

“但我不在乎,唯一,只要你还爱我,我都不在乎。”

“你大胆爱吧,无论你爱谁,想要拥有谁,我只希望你能永远开心,只要你开心,我什幺都愿意。”

“哥哥,你们骂我也没关系,只要唯一要,我什幺都能给,什幺后果我都能承担。”

“今天在这里,天看着,海看着,星星看着,风看着,哥哥看着,我周鸿修,把自己交给周唯一,无论生老病死,都不会让我离开她。”

周鸿修擡起陈益的手,给她戴上戒指,低头亲吻她。

“我把我自己交给你了,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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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已上船

今日三更,要回家了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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