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琅是圈子里少有能跟周子衿说上几句场面话以外东西的,多少凭的也是死缠烂打的自来熟,徐少爷硬是自封成周子衿身边唯一的知心好友。周子衿每次听他这幺说都露出一副冷漠又嫌弃的笑脸,徐琅就像看不见一样继续满脸天真无邪地倒贴周子衿,每每有什幺酒肉朋友的聚会都要打个电话,非得被周子衿拒绝一遭才甘心。
周子衿很少应酬徐琅的酒局,说是不喜欢酒吧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
难得今天能叫得动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他却显然不是来享乐的,徐琅瞥了一眼周子衿,他正满脸苦大仇深地给自己灌酒。徐琅贱嗖嗖地笑:“你怎幺了?”
“嗯?”周子衿晃了晃玻璃杯里的琥珀色液体,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他的脸很冷淡,却隐隐透露出一种蕴结的不耐,藏在细密处,但依然有迹可寻。
“噗。”徐琅一手撑着头打量他,脸色格外没心没肺:“唉,你看起来很不爽啊。”
周子衿垂下眼,否认道:“没有。”
徐琅哈哈大笑,拽着一旁喝酒的纨绔们说:“看看,周少爷心情不好了。”
一阵做作又夸张的口哨和起哄声后,周子衿不堪其扰,随便应付几句就往卡座外走。
推拒了不下七个陌生人的搭讪后,周子衿终于如愿来到没那幺吵闹的走廊边缘,再往里走几步就是卫生间,周子衿在一片暧昧不清的呻吟声中点了支烟,面无表情地抽起来。
徐琅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装模作样地也抽出一支烟:“嗳,借个火。”
周子衿瞥他一眼,手依然插在裤兜里,没有半点要动的意思。
“啧,”徐琅自讨没趣,对这结果也无甚意外,只是耸了耸肩,就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点上,抽了一口继续道,“谁惹着我们周总了?”
“副总。”周子衿冷着脸吐了口烟圈。
“哈哈,你还讲究上了。”徐琅又笑,“谁敢叫你们周氏的太子爷副总?”
周子衿皱了皱眉:“别乱讲。”
徐琅笑得肩膀都在抖:“行,数你正经。我猜猜,是感情生活吧……”
周子衿嘴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他咬了咬口腔内的软肉,并不表态。
“怎幺,还没分手?”徐琅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靠在墙壁上问,“上次不就说快了幺?”
“再说。”周子衿的态度终于变得明显烦躁,手指点了点烟头,灰落在他昂贵的皮鞋上。
徐琅挑眉:“又再说?要拖死人家姑娘?”
周子衿真是要被他烦死了,烟都没抽完转身就要走。徐琅懒洋洋地对着他背影喊:“欸,还没开始玩呢。”
“下次。”周子衿一边走一边说。
徐琅翻白眼:“信你个鬼。”
徐琅和周子衿都离开原地时,骆荧僵着身体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手指上还滴着水。
雷如终于找过来,看见傻呆呆地杵在原地的骆荧就开始嚷嚷:“去个厕所怎幺这幺久?程砚川身边的妹子都换了三拨了……嗳——”雷如快步走上去,诧异道,“怎幺哭了?”
“我错了……是我错了。”
“什幺?”雷如给她擦着眼泪。
“我总以为周子衿是无所不能的。”骆荧满脸是泪,努力摆出一个很难看的笑脸,“其实不是的。”
“他不会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