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玉垂眸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面色毫无所动,“师姐,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
青眠抿紧嘴角,她心中的羞耻和难堪都快要喷涌而出了。
“没关系,我送给你了,出去一趟,总得给师弟带点礼物吧。”青眠仿佛已经习惯了他的态度,自己将相思绞放在回廊的栏杆上,然后转身出了繁花楼。
她害怕自己再停留一瞬,脸上的表情就会绷不住地破碎了。
她虽然从来没有明说过自己对江崇玉的爱意,可她明里暗里不知道露出了多少‘破绽’,就算是根木头,都开窍了吧?
可江崇玉从始至终对她都是淡漠的,他好像天生没有情爱之心。
月光如水般撒在院子的紫藤花上,有风吹过,花随着叶摆动着。
江崇玉被绛神咒折磨着,痛得他身体开始发颤。
他转身,想要去后面的水池,可走了两步,就脱力地靠在了回廊上。
冷香浮动,灵昭靠近了他。
“江崇玉,你为什幺不答应她双修呢?说不定真的能缓解你身上的这个什幺绛神咒呢。”
灵昭抄着手臂站在他身边,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因为她听见了江崇玉和青眠的谈话。
原来不止她想睡江崇玉!
江崇玉擡起眼眸,冷冷地瞥了一眼灵昭,“后山的太阳你还没晒够?”
灵昭被他的语气弄得心中烦躁,“江崇玉,我看你全身上下就嘴最硬吧?”
明明靠在那边一副都快要死的样子了,还放狠话呢,灵昭真是难以理解。
她之前还以为江崇玉是身患恶疾,没想到是中了咒,也难怪他修为高深,却奈何不了。
“江崇玉,要不然和我双修吧。”灵昭上前一步,伸手扯着江崇玉的衣襟,将他的头往下拉。
四目相对着,灵昭看清楚了他眼中冰冷的目光。
“真是一块坚挺的寒冰啊。”灵昭叹息,语气中带着愁闷。
江崇玉擡手,要推开灵昭,可他那几分力气,倒被灵昭反客为主地握住了手。
她捏了捏江崇玉的手指,侧身扶住他的胳膊,“是不是要去水池那边?我带你过去吧,明明这幺难受,身边都没有人服侍你吗?”
江崇玉想要撇开她,灵昭却死死搂住他的腰侧,让他有心无力。
等到二人来到水池边时,灵昭已经有些舍不得放开他了。
他身上很好闻,或许是常年修道的原因,江崇玉身上带着一股木香,清浅的味道,夹杂着淡淡苦药的味道。
灵昭擡手,想要去解开江崇玉的腰带。
江崇玉甩开她,自己往一旁走去。
灵昭撇了撇嘴,“道长,泡澡不就得脱衣服吗?你穿着衣服,还有什幺用啊?”
江崇玉懒得回应她,只冷肃道:“出去。”
灵昭却偏不,她蹲下来盘腿坐在池子边,就等江崇玉下水后,自己再跳下去。
她打算得很好,可江崇玉却并没有想过入水,他站在水池边,目光冷厉地盯着灵昭。
“江崇玉,别那幺小气嘛,哎,我刚才的提议,你考虑下。”她脱下鞋袜,将白嫩的脚探进水池中,仰着头冲江崇玉道:“道长,与我双修你又不吃亏,再说了,我可有千年的修为,不比青眠更好嘛!”
江崇玉冷笑一声,他面无表情道:“狐妖,我就算要与人双修,也不会是与你。”
灵昭闻言,表情瞬间就垮了,她撅了撅嘴,娇声道:“是吗?那我偏要与你双修呢?”
江崇玉移开目光盯着水池看,他声音寒沁沁的,“狐妖,撇开双修,倒不如将你的妖心给我。”
灵昭一下子就愣住了,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江崇玉会说出这句话。
她擡眼去看江崇玉的表情,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模样,他没有避开她的目光,神情中带着几分认真。
“什幺?江崇玉,你在开玩笑吧?”灵昭勉强地笑了笑。
江崇玉却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他勾起唇角漠然地笑了笑,“没有,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贴上来的吗?怎幺,叫你把千年妖心给我,你就不愿意了?”
他见灵昭沉默着,又道:“狐妖,你若喜欢我,为什幺会犹豫呢?千年妖心或许真的能解绛神咒...”
殿中瞬间沉寂下来,灵昭没有再开口说话,她将泡在水池中的脚收了回去,自己穿上鞋后,站起身就往外走。
行至门口,灵昭顿住脚步,“江崇玉,你难道不懂食心乃为邪修吗?我以为你是明白的,所以那天才会拒绝你师兄......我还以为你与你师兄是不同,原来你们竟然是相似的......”
灵昭未在停留,脚步不停地走了出去。
江崇玉喉结滚动着吞咽了一下,他擡头去看水池边点燃的长明灯,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
绛神咒随着他的心虚波动,再次翻腾着折磨着江崇玉。
他屈膝跪在了池边,擡手捂着心脏喘息着。
灵昭大踏步地出了繁花楼,她心中有些难过,却不知道在为什幺难过。
她一个人往后山走去,擡头望着圆月发呆。
“师妹?”谢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灵昭擡眼看去,“谢师兄?你在这里干什幺?”
谢从伸手指了指脚边的一只小鹿,“它生病了,它的母亲来找我,我便过来看一看。”
灵昭点了点头,她有些不想说话。
好像只有在江崇玉面前,灵昭才有说不完的话。
谢从看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难免关心的问了问。
“没什幺,我就是心情有些不好。”灵昭扯着嘴角笑了笑。
谢从来到她面前站定,神情温柔地问她:“如果发生了事情,就与我说说吧,或许我能帮你呢,毕竟你才进上清宫,我得多照料着。”
谢从很温柔,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宠溺和包容。
“......小师叔是个什幺样的人啊?他一直都是这幺冷冷清清的吗?”灵昭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问他。
谢从笑了笑,他早就看出来灵昭对小师叔很感兴趣,只是这两百年来对小师叔感兴趣的女子太多太多了,可大部分女子的追求之路都夭折了。
“他一直都这样,天生的修道之人。”谢从敛了笑意,他目光盯着那只生病的小鹿,“以前师祖还在的时候,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收了小师叔为徒,他曾言:江崇玉此人,乃天选之人。”
谢从又道:“可我却觉得小师叔并不喜欢修道,他若非被绛神咒所困,又得高人指点,断不会来到我们上清宫的......可上清宫也没能救得了他,师祖陨逝的时候,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未能找到破解绛神咒的办法,师祖还想将掌门之位传给小师叔,可他身体不好,当不了;只得给了我师父,师祖临终前便责令我师父不管用什幺办法,都必须解了他身上的绛神咒。”
灵昭心中有些明了,所以那天掌门卫苍川才会说掌门之位原本是江崇玉的,这样就能解释为什幺卫苍川会执着于破解绛神咒了。
谢从擡手指了指繁花楼,“其实小师叔很孤单的,那座楼是师祖特意给他建的,里面只有花,没有人。师祖将一腔心血都倾倒在了小师叔身上,可小师叔只要一日身负绛神咒,他就不可能得道成仙,繁花楼有繁花,却没有自由。”
灵昭手指蜷缩着成拳,她的心脏跳得很慢,一下又一下,敲击着胸腔发痛。
谢从脸上又重新带上了笑容,“这些年喜欢过小师叔的女子有很多,可却没能留下几个,她们都被小师叔的冷漠所击败。”
“你似乎很喜欢小师叔?”灵昭讶然谢从居然知道这幺多关于江崇玉的事情。
谢从点了点头,“我比小师叔先进上清宫,可修为远不及他,小师叔与我一道修行时,从不吝啬指点于我,他是个很好的人。”
他又擡手指了指那群鹿,“这些鹿是从那边深山中过来的,它们的地盘被野兽占据了,不得已来到这边,掌门嫌弃鹿群,说要赶回去自生自灭......是小师叔阻止的,他留下了鹿群,还天天过来喂它们。”
灵昭手指捏着身侧的道袍,她咬了咬唇,“谢谢师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救小鹿去吧。”
谢从点头,目送着灵昭走远。
——————桃子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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