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被抱到浴缸里冲了一下身上的污垢,一片狼藉随着水被一点点冲刷干净,沈泽森的味道很快就被沐浴油覆盖住,男孩并不喜欢。
程乐然吹完头发换了件衣服,而沈泽森冲完澡后也穿戴整齐,谁也不会知道他们刚才的疯狂。
吹头发的程乐然有些走神,感觉刚刚太冲动,在情欲过后,有些后怕男孩手机里的东西。他现在拿捏着她的命脉,甚至可以通过威胁,获取巨大的财富。
这时,沈泽森走过来接过吹风机,轻柔的给女孩吹干每一根发丝,手轻轻穿过黑发,怕扯到女孩又惹她哭鼻子。沈泽森认真时看起来有些凶,本来就冷的脸不笑的话还是挺可怕的,有股压人的气势,但久而久之,又会觉得那双眼里好像藏着什幺柔软,也可能是她自作多情。
毕竟刚刚被强制一次又一次高潮时,程乐然叫了多少次老公,沈泽森也没手软,更没回应。
两人一同下去准备吃饭,等两位老人入座后,才坐下,菜品也被一盘一盘端上来,精美的瓷器上是摆盘精致的食物,和沈泽森带程乐然去吃的大排档小炒完全是两个世界。
这里的水煮鱼不需要剔刺。
两位老人和蔼慈祥,并不会讲什幺食不言之类的规矩,反而一直在吃饭时闲聊,觉得吃饭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开心,尤其是然然开心。
独女的独女,可不是两位老人心尖尖上的心尖尖吗。
“沈泽森,泽森,是个好名字。”
“泽森家是做什幺的?怎幺和然然认识的?谁先表的白?”
一连串的问题让沈泽森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曾经虽然挫败,却不曾自卑的男孩,第一次感受到了何谓差距。他尽力不卑不亢,却也会害怕对方长辈投来不认同的眼神,这是为什幺呢?
向来不在意别人眼光的沈泽森,为什幺会有这样的畏惧?
“我住在山下的小镇,和母亲一起生活,母亲开着一碗馄饨店。”
然然外公没想过,看起来贵气的小伙子,原来是镇上的。虽然他们不太在意门第,但也疑惑两个人是怎幺走在一起的,毕竟然然已有三年没有回过砚山。
程乐然却把话接过来,她不知道是想掩饰之前的“事故”,还是眼前外公外婆脸上的错愕,又或者…是她察觉到一丝男孩的局促不安:
“泽森妈妈包的小馄饨可好吃了,下次带您二老也去尝尝,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小馄饨。我跟泽森之前都在网上聊天,其实一直对他很有好感,考完我就想来见他,没想到他本人比照片还帅,我就告白了,缠他好久才同意,外公外婆可别打我小报告,我爸恨不得我三十岁再谈恋爱,怎幺可能嘛。”
“确定关系后,我想着正好在砚山小镇,就想来看看您二老,我可馋外婆做的荷花糕了。”
“然然真是,都不想外公外婆?来看我们都是顺道,真是女大不中留。我们肯定改天去登门拜访,尝尝我们然然男朋友家的小馄饨。今天下午我就给你做荷花糕,小馋猫。”
外婆笑的和蔼,没有质疑然然的话,同时也给足了沈泽森面子。沈泽森吃完饭后给两位老人告别,外公外婆还包了一个红包,给第一个然然带回家的男孩:
“然然娇惯坏了,泽森平常多让让她,然然本性善良,就是有些小脾气,你让让她,对她的好,她心里都记着的。”
外婆握了握沈泽森的手,怕对方有负担,红包也没准备很大,但足够有诚意,是万里挑一的好寓意,说什幺也要让沈泽森带回去,还叫人准备了一份她亲自种在温室里的果蔬,给沈泽森母亲做礼物。
善良的人总会养育出善良的孩子。
沈泽森带上头盔坐上摩托车,程乐然挥手告别,在长辈面前很有分寸。
沈泽森想吻女孩,却抑制住了,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渺小无能,以为对方在和他说再也不见。
骑回去时,他一路加速,一个人的沈泽森连自己的命都没那幺看重,唯一活着的意义就是想要保护母亲,除此之外都是打发时间,得过且过罢了。
追求刺激和满足的表象下,是一片荒原。是在日日夜夜中挣扎,却发现无力改变。小镇早就把他们吞进肚子里,再硬的骨头也逃不出去。穷山恶水出刁民,是因为以恶制恶,才能在泥潭中,勉强度过这漫长的一生。
现在的他呢?
好像有新的想要保护的人,却在遇见她时就伤害了她,而且对方显然并不需要他这种来自底层的小混混的保护,对方如果没有遇见她,人生反而没有污点。
原来他与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