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心脏砰砰直跳,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情绪,“金夫人,您说笑了,我是男子。”
“在下姓秦名重,崀山人士,至洪都不过月余。”钟情一拱手,“夫人莫要取笑在下了。”
金绣“咦”了一声,“原是我看岔了?秦公子容貌太过俊秀,倒真是像个美丽女子呢。而且不知为何,秦公子长得竟有些像一个大人物要找的人。”
钟情在一瞬间想到了李三郎,几乎心脏骤停,但她面色不改,挠挠头笑道:“还有这种事?那位大人要找的可是女子?”
她神情坦荡,不似作伪。金绣仔细打量她的脸,突然觉得有些不确定了起来。那位大人的手下知会了金家要找人这件事,也给了画像,让他们秘密去找。但金绣回忆了那张画像,再对比面前这张脸,又说不出很像。
眼前人虽面容俊俏,但眉目英挺,眸光清亮,确实不太像女子。金绣心中叹一声,原想诈他一下,不想没有成功。也罢。
金绣松开拉着钟情的手,面上笑容倒是不减,“是我唐突了,小公子莫要放在心上。你的话本给迎风堂带来了很多客人,这是事实。若往后秦小公子还写了新的话本,可要先顾着迎风堂啊。”
钟情作揖,笑道:“承蒙夫人厚爱。”
走出迎风堂,钟情这才缓缓松口气,但她的神经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凌渊想开口问她什幺,被她制止了。
“回去再说。”钟情压低声音道。
“金夫人真是温柔和蔼啊,我原本想着写完《燕歌行》再找些别的活计,但金夫人既然开口了,也许我可以试着再写一个本子。”钟情跟凌渊笑道。
凌渊本能地感觉不太对劲,但他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配合钟情,“若你能一直给严先生供稿,每个月就至少能从迎风堂那儿拿十两银子,吃穿定是不愁的。”
两个容姿俊美的少年并肩而行,畅聊着未来,神采飞扬,引得路人频频注目。几个混在人群中的家仆跟了他们一段路听他们说话,没发现什幺异常,便回去复命了。
金绣听完禀报之后,微微颔首。
大抵确实是她认错了,不过还是得回府拿画像再看看。
***
回到宅子里,钟情合上大门,终于彻底松了口气,双腿一软,差点没栽下去。凌渊赶紧扶住她,“阿情!你怎幺了?”
“金夫人说你长得有些像一位大人要找的人……难道你真的是?”凌渊望着她,神情关切。
钟情面色有些苍白,点点头,“我想可能确实是那个人。没想到他还在找我,明明说过相忘于江湖……”
还好,还好她以男子身份行走于洪都城,还好她扮男装时仔细修饰了自己的容貌,还好这个时代的画像没法完全贴合人脸。
但一种切实的惊慌和恐惧还是笼罩在钟情心间,让她甚至有些站不稳,她只觉浑身力气似乎都被抽干了。凌渊抱住她,抚了抚她的背脊,凝视着她脸庞道:“阿情,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想必是某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钟情叹一声。
她擡头望着凌渊。少年神情温柔,凝视着她的眼眸中含着炽烈的爱意,她突然有一瞬恍惚,一刹间,她已下决心要告诉他一些事情。
“凌渊,我曾经是那个人的禁脔。”
他怔愣住。
钟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一句话足以告诉他她的过往究竟是怎样的。这个朝代虽民风开放,但毕竟还是注重女子贞洁的,他又是读书人,恐怕会更加在意礼教。他那样喜欢她,真心不是假的。但若他知道她曾为禁脔,还会一如既往地爱恋她吗?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身体不干净,失身不是她的错,她的苦难是那个人带来的,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怨自己。若凌渊接受不了,那便当看清了这个人,就此分开便好。
凌渊怔愣了一瞬,随即心间生出滔天的愤怒,“那人竟然那样对你!”
“位高权重……”凌渊气得甚至指尖都颤抖起来,“掌握着权势,却用它来欺辱你。我不知道那人是什幺身份,若在地方,便是为害一方的豪强恶霸,若在京城,便是祸害国家的朝廷蛀虫。不管怎样,都该被大理寺抓起来论刑才是!”
他又感到心痛至极,他的阿情这般明媚动人,他却不知她受过那样的苦。想来是因她生得太美,又没有显赫的家世作依靠,才会落入恶人之手。可这些都不是她的错,一个女子不应该因为貌美又身份卑贱而遭遇苦难,这不是他理想中的天下。
“我早便知道这个王朝有诸多问题……我见过许多底层百姓的苦难,但我没有想到这些苦难里,也有你的一份。”他目光沉痛,几乎微微哽咽,“他日若登上高位,我定要除尽大越沉疴,让这天下海清河晏,让弱者再不受你曾经受过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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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弃坑没有弃坑没有弃坑,因为在上班所以码字时间不多,但还在一直写!( ﹡ˆo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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