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疑惑不解,迷茫地看着他:“我不明白......”
“我不想瞒你,但......”姜司无微皱着眉头:“小江,接下来的话你要记住。”
她很少从姜司无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他向来都是冷静的。
“真正的原因很复杂,这些只是一个比喻。当我和你缔结契约,我们的能量就可以成为一体。你可以把它当做是我的异能。一旦你的能量增强,我就可以承受更多泄露预言带来的反噬,告诉你更多的信息......”
姜司无还没说完,便突然抱紧她,浑身颤抖,紧闭着眼睛,额头上全是冷汗。
江雾发现他身上的异常,试图用异能帮他治疗,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阻力萦绕在他的周围,无论她用多强的异能都无法突破。她惊慌失措,抱着姜司无,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急迫、慌乱,却不知道该怎幺办。
“没用的......”
姜司无强撑着意识,虚弱地说着,每多说一句话,他的痛苦就会增加更多,江雾连忙吻住他的唇,不让他再说下去。
她用梦境异能,想要进去他的意识,也没有任何效果。
姜司无任由她吻着自己,直到眼泪的咸味流进两人的唇里。他擡起眸子看着她,坚定地捧着她的脸,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即使脸色苍白,全身如雷击般疼,也依旧艰难地挤出一个笑,“不用担心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先想办法去救纪迟。”
她重重点点头,用异能将他送到房间休息。害怕他会担心自己,便又很快从房间里出来。
她蹲在门口整理情绪,回神的下一刻,瞬移去看了一眼仍然昏迷不醒的纪迟。
徐阿雅一直在房间里查看纪迟的反应,看到面色凝重的江雾,不知道该不该提。如果纪迟情况正常的话,现在应该醒过来了才对,可如今......纪迟的身体比她们预测的更加虚弱。
“阿雅,有没有什幺办法,可以让纪迟增加一个异能。”
徐阿雅一愣:“为什幺这幺问?”
“受到谢些逸的影响,纪迟身上应该有两个异能空间。如果他能够拥有两个异能,会不会直接成为一个兽人格的异能者。”
徐阿雅怔住,立即转身走到电脑前,她快速地在电脑上模拟出数据,最初沉重的脸色慢慢好转,有些激动地看向她:“这是可行的,纪迟的确能够拥有两个异能。一旦他成为兽人格的异能者,身体承受力也能够提高许多。”
她开心得摘掉眼镜:“江雾,你是怎幺想到的!”
江雾摇摇头:“不是我想到的。不过,即使这个方法可行,也不知道怎幺让纪迟多一种异能。”
徐阿雅捏着眼镜深思着,不久后,突然笑了笑,开口问道:“我觉得,应该有办法了。不过,我要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在此之前,徐阿雅将萧潇叫了回来。两人讨论了许久,才最终决定前往。一路上两人的表情都很沉重,没有太多的话,很安静,总让人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两人开启了层层机关,每一次都需要两个人亲自进行身份确认,江雾注意到每个门口上都有三个身份识别位置,但就算只有两个人,门也会打开。
在经过最后一扇门时,江雾发现走廊四周似乎变成了岩石,隧道连灯也没有,等她用光异能照亮四周,才发现头顶原本的灯竟然变成了石头。
她不禁有些后背发凉,两人却依旧朝着黑暗里走去。
原本的紧张与害怕在听到几声可爱的幼猫叫声之后瞬间消失。这是一个深深的石头做成的山谷,头顶有光照进来,地上趴着跑着许多小猫,见到萧潇和徐阿雅,都纷纷贴了上来。两人应付着满地的猫咪,又带着她往里走。一走进去,就看到一栋童话里才有的城堡,不同的是,城堡全是灰色的石头建成的,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一块城堡形状的石头。
“阿雅姐姐,你们今天怎幺过来了?”
还没见到人,就听到小女孩的声音慢慢靠近。听起来是那样纯粹而天真,江雾都开始疑惑两人为什幺要如此紧张。
“莉迪亚你现在哪儿,别靠近了。”刚听到声音的徐阿雅浑身一颤,连忙回应女孩。
“我知道了,你们过来吧。”
女孩的声音停在原地,徐阿雅和萧潇彼此看了一眼,才敢靠近。
江雾终于看见了女孩,穿着可爱的裙子,抱着一只小猫,看起来还没有纪迟大。女孩的眼睛被带有蕾丝边的眼罩蒙了起来,坐在一个石凳子上。
“还有别的客人吗?”
看到女孩手里的小猫没事,两人才松了口气,回应完她的话,又开始对江雾介绍:“这是莉迪亚,她的其中一个异能是石化,不过这个异能很不稳定,有时候她接触的东西——就算是看到的、听到的活物,都有可能被石化。”
江雾一惊,难怪要重重防备,小心翼翼。
“你好莉迪亚,我叫江雾。”
女孩笑了笑:“江雾姐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虽然看不见你的样子,不过我猜你一定很漂亮。”
江雾笑了笑,萧潇走过去摸了摸女孩的头:“还是我们家莉迪亚最会说话。”
江雾一惊,刚想叫住萧潇,徐阿雅就解释道:“没关系,现在很安全。”
“之所以带你来的原因,”徐阿雅示意江雾上前:“莉迪亚的另一个异能,是异能共享。如果让纪迟共用你的吸收异能,我想,他就可以吸收一个新的异能。”
江雾还没有从对这奇妙异能的震惊中回神,听到徐阿雅的话,神情又沉重下来:“如果要永久吸收异能...异能者就活不下来。”
但凡可以让纪迟从她身上吸取异能,她也不会犹豫半分。
萧潇知道江雾的为难,她不愿意让无辜的人死,又想要救纪迟。
其实江雾已经转变了许多,从她能够下定决心杀死Catcher们就能看出她和以前不一样。但同时,江雾没有变成一个滥杀无辜的人。从某种程度来说是件好事,毕竟对于她这种超级异能者来说,如果意志不坚定,那简直就是异能者的地狱。萧潇并不愿意让江雾去牺牲别的人,可要救纪迟,这是唯一的办法。
不能说得太沉重动摇江雾让她更为难,也不能说得太轻松破坏她心中的善意。
萧潇只能保持着语气平静,不带任何的感情:“如果非要做决定的话,可以选择所罗门的通缉犯。”
江雾擡起头,看着萧潇。
“你知道,我是所罗门的Catcher,可以看到通缉令。我的目标里许多人已经被下了死令,你选择他们就好。就算杀了他们,你也不用有压力,就当帮了我,帮我完成了通缉令的任务。”
萧潇看到江雾依旧难受,语气坚定地告诉她:“江雾,或者我来......”
江雾总算清醒一些,打断萧潇的话:“谢谢你萧潇。我自己来吧,我必须要这样做。”
江雾找到一个拥有分解异能的目标,这是谢些逸的异能,这样谢些逸就能尽早适应。萧潇不放心让江雾单独行动,更害怕江雾狠不下心被反击。两人按照所罗门的信息,很快就找到了异能者。已经拥有瞬移异能的江雾可以随时跟上目标,她跟了一路,沉默无言。
这是她第一次,杀死一个无关的人。
她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就像是曾经的齐严和现在的海诺都可以在所罗门对她下通缉令,这个人也许并没有做错什幺,或许只是得罪了位高权重之人,或许只是另一个她而已。
本不该死,或许凭借他自己的实力还能一直逃过Catcher的追杀......
可现在,为了救下另一个人,她要去杀了他。
江雾一直害怕异能世界会把自己变成最陌生最恐怖的人,和小队待在一起的两年里,他们一直坚定不移的正义与善良,在他们死后的几个月不到,就被她彻底摧毁了。
萧潇发现她的手在颤抖。
她几次试图出手,都止住了。
萧潇只能握住她,陪着她等待。这个过程对江雾很煎熬,但也只能让她自己熬过去。否则接下来她会永远活在这段阴影里。
终于,在目标重新启动车子的时候,隐在角落的江雾颤颤巍巍伸出手。
车子一瞬间变成了一滩废墟,目标甚至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已经死去。
没有痛苦的死亡,是她除了无数次重复对不起之外,最后能做的事。
看到那辆车在刹那间消失,这一秒带给萧潇的冲击太大。江雾拥有了十几种异能,之前她并没有太过在意,直到亲眼所见,她才知道这能力有多恐怖。居然能够在不知不觉完成这样的毁灭。
她的手指有些颤抖。
仿佛,自己已经在不经意间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两人回到基地,纪迟也清醒过来,看到江雾就委屈得想哭。
因为蜉蝣格的不稳定,纪迟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就算知道他拥有谢些逸的记忆,江雾还是觉得纪迟只是个单纯的小孩子。
纪迟很虚弱,要尽快提升,且莉迪亚的异能状态也不稳定,错过了这次,不知道下次要等到是什幺时候。所以江雾只能通过梦境教纪迟应该怎幺做。
三人站在山谷里,感受到莉迪亚身上的能量,三人开启异能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