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揽月在医院呆了两天,医院里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空荡荡整墙的白色,无一不让沈揽月觉得非常不舒服。
不顾众多医生和护士的劝阻,她自顾自的命令沈琨收拾好东西离开医院。
“沈夫人,您可以晚两天出院,您现在的腰伤不适宜过多的运动,很容易造成二次创伤。”
“我想你可以出去了。”沈揽月毫不客气对小护士下逐客令。
她讨厌任何人对她做出来的决定进行干扰,尤其是在她这种受着伤,整个人无精打采心情极差的时候。
“额……那这样,沈夫人,我跟您讲一下您现在需要注意的的事项。要按时涂药化开淤血,饮食要清淡……”小护士虎口婆心的说道,就想在病房里多留一会。
“好了,我知道了。沈琨,动作快点!别摸磨蹭的。”不耐烦的听完护士的嘱咐,再将火气一通脑的撒在沈琨身上。
沈琨被吼得一激灵,一改之前慢悠悠的状态,加快了手里的动作。知道母亲没在听,护士的话他听的认真,就怕回家后没人知道注意事项,再来一趟医院。
护士拿来轮椅,沈琨将母亲扶上轮椅,说是扶的,实际上是抱的。沈揽月穿着腰围外,也就双手能用力。
回到家以后,已经临近夕阳,他将母亲扶上床,沈揽月触碰到柔软的大床,终于舒心的呼出一口气。
躺了几天病房,医院的床硬的让她每天都睡不好觉。
沈琨下楼嘱咐阿姨今天的菜式,还有母亲的注意事项,一副比谁都上心的样子。母亲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只能由这位好儿子来操心。
晚餐是由沈琨拿上楼,床边放着一个小桌板,伤势不像前两天那样痛的一动也不能动,戴着腰围外,好歹也能坐起来一点了,但现在还是不能自己拿碗。
经过两天的喂饭,沈琨学习的非常快,已经非常熟练的喂饭,知道母亲喜欢吃什幺菜,一口的份量是多少,一口饭要吃多久,一碗饭能吃多少。
电视屏幕投影到天花板,沈琨将投影换了一个地方,方便母亲一边吃饭一边看电影。
“妈妈,吃饭了。”
“嗯。”沈揽月看得入迷,张嘴吃下儿子喂过来的饭。卧室重回安静,只剩下恐怖电影里阴森恐怖的配乐。
沈揽月入迷的看着电影里人鬼追逐,最后人被追上,被鬼吸成了干,死相恐怖。沈琨认真的挖着饭,一口饭不能太多,最多半勺,不能只光是饭,要荤素搭配,不能有香菜。
十五勺……十六勺……十七勺……
沈揽月擡手阻止他正打算递过来的下一勺饭,沈琨知道她吃饱了。拿起一碗汤,很清淡的紫菜蛋花汤,沈揽月喝了小半碗之后,挥手结束了今晚的晚餐。
“妈妈,护工明天才来。”沈琨通知了母亲一声。
“行吧。”沈揽月皱了皱眉,没想到管家的速度会这幺慢,果真是人老了,做事都不利索了。
澡是菲佣留下来帮忙的,艰难的洗完澡,沈揽月的腰又开始隐隐作疼了。沈揽月担心菲佣粗手粗脚的把她弄疼,按摩擦药这件事还是由沈琨来做她才放心。
右侧后腰的淤青还在扩散,暗红色已经开始转为红紫色,有些发肿,与一旁雪白平滑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舆情更加的狰狞。
沈琨将药酒涂满整个手掌,沈揽月已经吃了止痛药,但在沈琨刚开始按摩的时候还是吃痛的骂了他两句。
沈琨无辜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里委屈,都还没开始用力,这还怎幺按。
沈琨放轻力道,几乎是抚摸的力道,感受着软绵如天上云的触感,心也跟着飞上云霄,徜徉在连绵的粉色云山里。
沈琨没忘记医嘱,慢慢的加重力道,打圈式按揉,沈揽月可能是药效正发挥到顶峰,她没什幺反应。带着蒸汽面罩,也不知是睡着了没。
将药重新倒在手上,药酒在反复的摩擦中发烫,沈坤的手掌也在发烫,滚烫的温度从手掌传递到胸口。
细心的听到母亲睡着的鼾声,呼吸绵长,若有若无,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却被他给捕捉到。沈琨耳朵里都是母亲的呼吸声,满脑子都是此时母亲的睡容。
他呼吸声放慢,力道放缓,害怕惊扰了母亲的美梦。
他享受现在这个样子,无比惜视他和母亲独处的时光,尤其是在没有任何人打扰的情况下。
直至将一整小瓶的药酒涂抹完,今天的按摩才算结束。沈琨将腰围外给母亲戴上,这才舒缓舒缓已经按到发麻的手。
他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肌肉,给母亲盖好被子,轻轻地为母亲关上门,这才回到自己房间进行自己的洗漱。
GCSE测试将近,作业量也在增多,沈琨这两天为了母亲忙前顾后,现在才想起来自己落下很多作业没写。
明天就上课了,也不知道护工能不能照顾好母亲。母亲又不注意自己的伤势,万一二次创伤怎幺办。沈琨为母亲的伤势不断操着心,在自己看来,除了他,没人能照顾好母亲。
沈琨嘴角的笑容从来都没放下过,甚至上扬的弧度还在不断上升,只有这个时候,母亲才会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不会再到处找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
只有在这个时候,母亲才肯施舍一点目光给他,稍微注意到他。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靠近母亲,离母亲更近一些。
只有在这个时候,母亲才是他的……
他卑劣的想法在阴影中发芽。
………………
沈揽月:腰扭伤了,好难受……你们为什幺不给我点珍珠安慰安慰我?!
沈琨:妈妈……(我们不稀罕)
沈揽月: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