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软软的身子拥在怀里,单奕琛一时间忘了呼吸,愣愣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夏日星。
脸不自觉地就要往上凑,这时,屋外传来慢而有序的敲门声。
夏日星一骨碌从他身上起来,面色从容地收拾了一下自己,走过去开门。
屋外闪过洁白,渲染在整片天蓝色的绸子上,阳光射下来点染开小小的光圈。
光圈里,站着一个默不作声的男人。
他肩头随意搭着一个双肩包,看到夏日星的时候皱了皱眉,“是你找家教?”
天气闷热,那人穿着墨绿色的外衣,领口稍低的小衫露出他好看的锁骨。
夏日星一时间晃眼,随即点点头,“应该是我。”
“林柏跟我说,来教写字。”
“如果是写字,那就是我。”
进了屋,他一眼就看到屋子里第三人的存在,气势汹汹,不怀好意。
“老师,喝牛奶吗?”
知夏端着早上的牛奶走过来,不是冰箱里没别的,只不过她早上煮多了,倒了也可惜。
“不了。”他径直走到客厅的桌前,将包里的学习资料一一拿出来。
“单总说,你会给我打电话的。”夏日星放下牛奶,顺势收走了桌上本意要拿来擦桌子的抹布。
“我没有存号码的习惯。”,他举着手机这样对夏日星说,“一周我上五节课,一节课50分钟,从今天早上7点30分开始。”
他冷着脸,全然没有看一旁视他如敌的单奕琛一眼。
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黑色腕表,语调平静,“还有10分钟就上课,你准备一下。我们中途没有休息时间。”
夏日星点点头,回屋子里拿自己的学习课本。
单奕琛撇着嘴站在一旁看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
嘁,不爱说话,不喜欢喝牛奶,不擅长表达,又闷又面瘫。
这样的男人,自己光是看见都晦气。
“小星星,我困了先在这儿睡一觉。”
单奕琛唤了她一声,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他也不想跟这个所谓的家教呆在一个空间了,索性转身进了夏日星的房间。
“你进来做什幺?”
“我睡觉。”他撩开上衣就要进浴室,“你不用管我,我洗个澡就睡。”
看他径直就往浴室走,夏日星知道,自己就算阻扰也没用,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做不到的。
当下,还是先好好学东西要紧。
她拿了支原子笔,按着笔端冒出尖尖来,深吸口气,走出房间。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学习,也是单总给自己的绝好机会。
无论如何,这才是她一直想要的。
潮湿的水汽透过空调风扇页的拼接缝里不断渗出。看着眼前绘本上忽隐忽现的那几个字泛着同光晕一样让人炫目的气泡。
她深呼吸,紧张。
自己一个字都不认识。
几束插进玻璃的光线打破了空气中灰尘与水汽的静谧,斜射入客厅照在桌上右上角留下斑驳的影像。
时间过得飞快,家教的手机响起铃声。他指着本子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字,用依旧冷淡没有温度的身影对她说,“写工整这几个字先,明天我检查。”
随后收拾起自己的东西,留了一本字帖给夏日星。
“留的作业:第一页。”
“好。”
夏日星指尖有些发酸,见他起身要离开,这才悄然地喘了口气,松开笔一张一合放松着手部肌肉。
“老师明天见。”她毕恭毕敬将人送到门口,却连个笑容都没有换来。
是个怪人。
比她还怪的人。
这时才想起睡在自己房间的单奕琛,她将那杯没人动过的牛奶仰头喝下,打了个嗝之后开门找他。
迎着门的床上蜷缩着一个让人觉得很是模糊的身影,夏日星看他趴在床上,身上只围了条浴巾,连被子都没盖。
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她走过去轻声叫他。
“单奕琛,你醒醒。”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单奕琛舒适地伸了个懒腰,身下的浴巾摇摇欲坠。
“那人走了?”
带着浓重的睡意,鼻声朦胧。
夏日星点点头,转身去浴室拿他换洗下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倒上洗衣液和柔顺液,按下开关。
当初,连这些家电都是单奕霆一手一手教她的。
收拾完一切,她重新坐回客厅的位子上,捏着笔一笔一画写自己的名字。
单奕琛走出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女孩儿端坐在客厅,高高扎起的马尾,发尾顺着她细微的手部动作清扫着脖颈。
也扫在他心上。
在那个沉昏昏的上午,单奕琛在有些刺眼的灯光下,视线默默地定格在眼前的一个背影上。他握着笔,在有漂亮图案的笔记本上用各种各样的字体和语言书写“夏日星”的名字。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擡头,用湿漉漉的眼神看她,“小星星,我哥执意要找家教没问题,当你答应我,等那人走了,我教你。好不好。”
“等你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了,我再教你写我的,好不好。”
夏日星不做声,只是默默地点头。
他要怎样无所谓,自己只是想多学点。
见她乖巧不反抗,单奕琛得瑟地吹起口哨,全然不管夏日星看过来的目光,我行我素地继续在本上上写字。
莎士比亚说,爱情是一种疯病。
只不过,这种毒他中得厉害点。
有时候他也会一个人静静地思考到底喜欢她哪一点。不怎幺露出的微笑,好看的眉眼,还是她总是闷头做自己的事情。
爱了就是爱了,哪儿那幺多为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