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四起,四周的山被雾笼罩着,显得天更为阴沉。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人站在山脚下的一个花店门口低着头抽烟,只看到半张俊朗的侧脸和坚毅的下巴,被风吹过来的雨丝打湿了他的肩膀,背影显得十分落寞。
他咬着烟嘴擡起头往山上看去,雾气好似也漫进了他的眼里,让人看不清楚。他不知道心里是复杂还是嫉恨,像水开了锅一样咕嘟咕嘟往上冒苦水,让他难受得很。
他想着,也是他犯贱,明明知道今天是他们一家三口来扫墓的日子,自己非得过来遭这个罪,到头来难受的还是自己。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人了,他猜她今天应该会穿黑裙子,自己今天还特意穿了黑西装。
结果看到她确实穿的黑裙子,抱着花下车之后,他心里猛地一高兴地,他猜对了。但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下车之后的那个男人习惯性地去拉她的手,另一只手中还牵着他们的孩子。她还为他生了个孩子!这怎幺能不让她嫉妒,他以胜利者的身份站在她身旁,他连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他以为这幺多年他已经习惯了看他们在一起的模样,但每次看到之后还是会很难过。
有三个看样子是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慢慢地走近他,他余光看到有人过来,往旁边挪了一步。看到有人在他身边站定,擡眼望过去,眼中全是期盼,看到来人不是自己所想要看到的人,立马垂下了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不是她,也是,他们已经上山了。
“嘿,帅哥,可以加个微信吗?”走过来的其中一个女孩问道。
?“怎幺,你们觉得我看着像没有女朋友的人吗?”他心中正苦闷着,自然也没有什幺好脸给别人。
几个女孩没有想到她们只是问了一句,这个人的语气这幺咄咄逼人。其中一个女孩咽不下这口气,扬着小脸继续问他:“那你有女友,怎幺在这站着?”
他以为他说完那句话之后,这些小女孩会识相地离开,怎幺还在这,哪有功夫和这些小孩闹,微皱着眉看向远处,随口说了句,“她上山扫墓去了。”
“那你怎幺没跟着去?”还是那个女孩,聒噪。她觉得这就是他推辞的话,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正眼瞧过她们,怎幺就一再拒绝,想她们可是在学校里有很多人追的呢。
......邢舟深吸了一口气,怎幺会这幺烦,转头看向说话的女孩,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这种表情缺点意思,怕是自己知道自己漂亮,才觉得是个男人就不会拒绝她的请求吧。恰恰是这种自傲让她看起来没有她本身那幺漂亮了。
今天她们倒是碰错人了,他扬起来一抹苦涩的笑,“她跟他老公孩子去扫墓了,我跟着不太合适,所以我就没去。你还有什幺问题吗,我接着回答你。”
女孩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什幺来。还以为是女朋友不让去,原来是男小三啊。瞬间眼神中就充满了鄙夷。
邢舟读懂了她的意思,转了转手腕上言喻送给他的表,这是她那回去英国出差回来带给他的礼物,好像给程隽带的也是这块,但他还是很喜欢。家里那幺多手表,平常戴的几块最多的都是她送的礼物。
他叹了口气,很坦然地说:“对啊,我就是小三。”三个女孩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说什幺意思了,瘪了瘪嘴没有说话就走了。
走远了几个人才开始嘀咕:“他长得这幺帅,怎幺会给人家做小三呢。那长相要什幺样的女朋友没有呢?”
“害,谁知道呢。万一是个老女人死乞白赖非得包养他呢,扫墓不让跟着也就算了,还让人淋雨。”
“......看他的气质不像是被包养的,不知道他女朋友长什幺样子,好好奇哦。要不,咱们在前面店里坐一会,看看那女的长什幺样吧。”
“也行,走吧。看看到底是老女人还是……。”
要是被邢舟听到这番话,肯定会笑出声,要真是言喻死乞白赖粘着他就好了。情况恰恰相反,从一开始与言氏的合作,到后来的蓄意勾引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是他想要和她在一起,可是她已经有了爱人和孩子,他没有办法,他不舍得她,也不肯喜欢别人,只能出此下策。
他什幺都不要,不要名分,不要她为他做什幺,只想要她偶尔的爱,想她有时间可以多陪陪他,还不行吗?这种要求真的过分吗?
想到这儿他心里又觉得一阵阵苦涩,从兜里掏出了烟盒,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言喻不太喜欢重的烟味,他现在基本把烟戒了,只有偶尔的时候才会抽。听说程隽也是,知道她不喜烟味之后就把烟戒了。
是的,他认识他们俩,很早了。那时候刚认识他们的时候,他和言喻就已经在一起了。
那是他刚进大学的时候,言喻和程隽大二。他换了身衣服准备去参加迎新晚会,下楼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礼裙的女生背对着男生宿舍楼站着。那是件黄色渐变裙摆是蓝色的抹胸裙,上面有水钻点缀,她头发烫成大波浪散在光洁白皙的背上,夕阳余晖落在她的头发和裙子上,显得整个人就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一样。
他还没有看到她的长相,但他听到了他心跳声越来越大,他想要她的联系方式,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太唐突。看样子她应该是晚上有节目,不知道是大一的新生还是学姐。
正在他猜测她的身份,犹豫用什幺方式上去打招呼的时候,他听到了她手机响了声。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转过身来,正好面对着他,与他有一步之遥。
他感觉他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她太漂亮了,从背面看时候像公主一样,正面看她就是公主。一双含情的凤眼正看着他,好似在问他有事吗?“我想问问......”他刚开口说一句,就听到身后有人走了过来。那人穿着一身丝绒的西装,好像没有看到他一样,走到她身边,就开始小声赔罪道:“让我宝宝久等了,都怪刘矩那家伙非得让我帮他做一个东西,等时间久了吧。”
他离他们太近了,男生的语气中的小心翼翼和她眼中的笑意他都避无可避地看见和听到。“没事,我刚到一会。刘矩呢,他不下来吗,一会不是就要终彩了。”
“明天就要考试了,他说快到他节目的时候让我给他发信息,他再过去。正在那努力背书呢,担心挂了后天的病理。”程隽模仿的语气十分可乐,逗得她一直在笑。
“哦对,你刚刚说什幺来着?”他们准备要走的时候,她忽然想起站在还站在原地的他,“哦,就是想问问大礼堂怎幺走,还不是很熟悉学校。”他笑着答。
程隽刚刚在楼梯转弯的时候就看到这小子盯着言言看,在他说话的时候暗自打量了他一番。他和言喻在一起之后还是有很多追言言的男生,他都习惯了,但是这个嘛… 嗯,还带着点稚气未脱的奶气,不是言言的菜。
言喻了然一笑,对他说:“原来是学弟啊,跟我们走吧,正好我们也要去大礼堂。”程隽看起来有些不赞同,但看了一眼邢舟最终没有说什幺,拉着言喻的手径直往前走着。
邢舟走了几步之后被落在后面,他盯着他们的背影,一人西装革履,一人礼裙加身,看起来很登对啊。听话音男生是学医的,平常应该学业任务应该很繁重吧。怎幺能照顾好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