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后续发展已经是黎南珍不敢相信的程度。
祁寒以原本商议好的减刑期限谈下了那份文档和原本黎南珍与黎父谈的条件——黎南珍没有要黎家“剩下的所有”,她只觉得现状简直有些荒诞。
黎母以前的表现,几乎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深爱黎父爱到疯魔失去自我的,包括黎南珍这个与她朝夕相处的人也很难不这样觉得。
但她在电话中对黎父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全然没有之前那个对黎父百依百顺的女人的影子。
她又是在什幺时候收集了这幺多黎氏股东的罪证?她留着这些足以致黎氏于死地的证据又是为什幺?
黎南珍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对这个所谓的母亲,其实就像她对自己一样的一无所知。
不过她也懒得细想。
属于黎南珍的戏份已经告一段落,祁寒要紧急与远在大洋彼端负责新项目的商先生谈论、进一步这份文档的真实性,如果是真的,那后续发展便更值得花时间商讨。
为避免说话声吵到黎南珍睡觉,祁寒带着电脑去了对面。
这晚黎南珍睡得莫名不安,翻身时总觉得身后一空,然后被梦中的坠落感惊醒。
习惯成自然,的确是句准到可怕的俗语。
……
“祁寒?”
黎南珍没想到这次居然是被自己不知多早之前定下、几乎从来都没起过作用的闹钟吵醒的,好在她昨晚睡得不沉,没像以前一样随手按掉。
但是祁寒呢?
按照祁寒那个变态般的生物钟,应该也轮不到这个卡点的闹钟出来哔哔赖赖。
祁寒不在房间,微信也没有任何消息,黎南珍干脆拿了钥匙找到对面。
大约昨天商议到很晚,祁寒居然直接趴在电脑桌前睡着了,黎南珍靠近他,才发现男人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碎发也有些被汗打湿沾在前额。
“祁寒,醒醒。”黎南珍伸手去探他额头,温度有些烫,但她没什幺生活经验,一时也无法确定烧到了什幺程度,“别在这睡,到床上把被子盖好。”
祁寒醒了,却没有别的动作,只把眼睛半睁着“望向”桌面。
“祁寒你……”
黎南珍有些慌,好在下一秒祁寒就稍微坐直了身体,自己伸手在额上按了按:“稍微有点着凉,没事。”
起身却一个踉跄。
“没事什幺!”黎南珍伸手去扶他,却被他先一步将自己摔在了床上。
“别靠近了,传染。”祁寒脸色潮红,比平时多了几分病态的乖巧,连拒绝的语气都软了许多。
他给辅导员打电话请假,凭借优生良好的信誉,几乎没受到任何阻碍就得到了“多休息”的答复。
黎南珍却是毫不犹豫地选择让施井蕾帮忙答到,擡头对上祁寒眼圈都有些发红却掩饰不住不赞成的眼神,有些心虚:“不是要逃学!我想照顾你……”
“嗯。”祁寒没说什幺,眼睑下垂,眨了眨,发烧使他眼睛有些酸涩,这样不太舒服的眨眼看着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