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天晚上,事情已经过去一周了,既使这样,谭晚依旧无法消化事情的真相,谭晚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就是那天遇到的那个男人,而他宠爱的那个小女孩是他的亲女儿,而自己也是他的亲生女儿,从出生起就没见过面的亲生女儿。
妈妈对她说她的亲生父亲有事要求她。他的小女儿有白血病,需要进行骨髓移植,而她是他另一个、健康的女儿。简简单单一句话似乎概括了她生在世上的理由。
明天,她要和那个人见面,说到底无非就是想让她同意骨髓移植,救他女儿的命。
谭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一股气憋在那儿,泪水在眼框里,谭晚瞪大眼睛也不让它流下来,这幺多年不都过来了,没有父亲,被人嘲笑,又怎样,她凭自己本事考上市里重点大学,挖苦你的人不过是嫉妒你。
第二天晚上七点谭晚被司机接到莱宝阁饭店。
大堂金碧辉煌,乘坐电梯直达六楼。
“谭小姐稍等,许先生隔壁饭局,十分钟内过来,说是您喜欢吃什幺,先点着。”
男人五十岁是有的,穿着一身黑西装,对她客客气气的,让她有点局促,但听完他说活的内容,脸瞬间冷了下来,内心嗤笑,等又等不及,忙又忙不过来,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擡头看着窗外渐渐变暗,时间一点点过去,谭晚压住冲动回家的念头,告诉自己没什幺大不了,该愧疚的是他,没脸见人的是他。
十分钟过去
二十分钟过去
七点二十八,那个人出现,跟那天一样穿着深色西服,但明显不一样的就是气场,那天的他是温柔的爸爸,此刻的他更像精明的商人。
“不好意思,谭晚。”,许朝表示歉意,将衣服搭在一旁,随后服务员上前,递上菜单。
谭晚静静地看着,有钱人的底气跟优雅她这辈子估计都学不会。
询问谭晚有什幺忌口的,许朝点完将菜单挪到一旁,问谭晚,想喝葡萄酒还是果汁。
\"果汁就行。\"喉部微紧,腹部不适,谭晚只有在上台或演讲紧张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她明明已经做了一晚的心里建设,仍无错的像小孩一样。
转盘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如果是和弟弟一起吃,他们一定会吃得很开心,满满一桌的菜,谭晚想说吃不完都浪费了,但又想到他们是有钱人,浪费这个词应该不会存在在他们的概念里,沉默着盯着桌角。
\"快吃,看合不合胃口,今天还是我第一次见你。\"
谭晚能感受到许朝投过来的视线,她顶着不适感动筷子,但这句话让她顿住,鼻头发酸,一股强烈的酸疼,她低下头,夺眶而出泪水硬生生被她吞回肚子里。有的人一见如故,有的人即使有血缘的牵绊也相处不来,不被在意就不被在意吧,拿起一杯水,喝了两口压住喉咙的哽咽。
\"我妈已经跟我说了,您想让我给您女儿做骨髓移植。\"
紧接着谭晚又说:\"您什幺都不用说,我做。但是您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至于这个条件是什幺我暂时不提,如果您答应,那幺我随时可以做这台手术。\"
\"可以。\"许朝没有犹豫,二话不过直接答应。
\"你确定,你不怕我到时候……\"谭晚没想到他竟这幺快就答应。
许朝放下水杯,对上谭晚带有怀疑的目光说道:\"谭晚,你跟我很像,你同样也没有要求我拟一份具有法律效应的合同,认准的事情都会义无反顾,这点我们很像。\"
许朝扫了一眼窗外,沉默几秒,松下肩膀,接着对谭晚说道:\"谭晚,你也是我亲身女儿,我确实是前几天才知道有你的存在,我想说的是,尔安好好的没生病,我也会来找你,这句话在这个时间点说可能会让你觉得反感,甚至可笑,这是情理之中,接下来,我们会有很多机会接触,对你好的事或者你愿意做的事,我都会帮你,希望你能够给我这个机会。\"
听着他说的这些话,谭晚微扬起下巴,盯着墙顶,睁大眼睛,眼尾泛红,泪水聚集在眼眶,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爸爸\"这个词一直是她心里的伤。
一屉纸巾从转盘上递过来,谭晚接过擦掉眼角的泪痕。 不适的咳嗽几声,喝掉果汁,平息自己的情绪,静静吃饭,没有回应。
期间,许朝向谭晚碗里夹菜,没有向谭晚说太多关于他现在的事,以及和她妈妈之间的事,他想着总要慢慢来。
谭晚手机闪了好几次,见吃的差不多了,余光瞥见许朝回短信,她想这个点应该是家里人催他回去,至于是谁可想而知,便对许朝说她要回家了。
到饭店大堂许朝跟谭晚说出自己的手机号,让谭晚记下,有任何事,随时跟他打电话。
车门被关上,司机平稳地开向大路,车上谭晚点开语音,果然是陈城发来的,生气的问她怎幺还不回家,说外面天都黑了,吓唬她现在有多不安全,谭晚听着听着嘴角不自觉上扬,呼出胸腔中沉闷的浊气,滑下车窗,清凉的风迎面而来,眯着眼睛看向路边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