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辀将微信上的地址输入到导航软件里,导航显示还要开30分钟。知道今天晚上不用住车里,纪月整个人又精神起来,“梁老师,不是挺有办法的幺。刚开始怎幺不说,我真以为今天要住车里了。”
“车里不好吗?”明明简单一句话,却突然暧昧起来,把车里的温度都点燃了几分。纪月脸红了一下,她没住过车里,只在车里做过爱,她转念一想,如果是和粱辀住在车里,她是愿意的,如果在车里做爱,那就更好了。
“那要看在车里干嘛了。”纪月看向窗外,天已经蒙蒙黑了,车灯照过,看到雨如针,茫茫多。
他们在雨夜中,开出县城,拐进小路,道路漆黑,没有路灯,两边是稀稀落落几栋民居,最后停在一栋民居前,维吾尔族标志性的彩色大门在雨中看不真实。
粱辀给老板打电话,没一会,大门开了,纪月听到狗叫声在村里此起彼伏。老板指挥粱辀把车停在院子中间,边上已经停了好几辆SUV,纪月下车后看到挂着青海的,有北京的,还有申市的牌照。
“三楼第三间,”带着小帽的维族老板操着不流利的汉语,把钥匙交给粱辀,“你们吃饭的话,拉条子、汤饭、架子肉都有。”
“多少钱?”粱辀掏出手机准备付钱,老板露出一口白牙,“不用不用。书记说你原来在我们这里建夏塔景区的。”
“那谢了,我们自己上去了。”粱辀说了句维语的谢谢。
后来他们走的时候,老板正在招呼客人,让他们把钥匙放在正房的吧台上。放钥匙的时候,粱辀看到吧台上的付款二维码,纪月随后便看到他扫了三百块钱。
他冲她笑笑,勾着纪月的肩膀,把她往外带,“这里经济不好,五大贫困县之一。”纪月惊了一下,“看不出啊,我觉得风景挺好啊。”
“所以以前申市知情插队落户就是来的这里,到祖国最艰苦的地方去。”
“所以梁老师也是吗?”
“以前是,以后不是,不能让你跟着我吃苦。”
他们东西也不多,本来就是佯装去县里开会,纪月带了笔记本电脑,粱辀背了个双肩包,他从后备箱里拿上背包,然后拎着纪月的电脑在前面带路。他打开门,就是最普通的民居改的农家乐,看得出是新装修的,干净整洁,只是房间里就一张大床,俗称大床房。
纪月看到粱辀在门口没动,她越过他直接走进房间,冲锋衣上的雨水滴的差不多了,她把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然后直接坐床上拿遥控器开电视。
“粱辀,你在门口站着干嘛?”过了一会,看他还没动。纪月挑了挑眉,口气里满是挑衅。
“纪月,你现在笑,一会别后悔啊。”
他看到她笑得更开心了,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露出洁白的牙齿。
粱辀把外套脱掉,纪月看到他的体恤上都是水渍,一片一片,有的已经捂干,有的干了又湿,“粱辀,你去洗澡吧,我去下面看看有什幺吃的。”
她刚想走,却被粱辀拉住手,他欺身向前,低头看着她,声音低沉暗哑,她感受到男人危险炙热的气息,“干嘛走?刚才不是挺乐的幺。”纪月脸一红,支支吾吾半天。
粱辀笑了一下,放开她,两人拉开了距离,她别过头,呼吸到新鲜空气,只是脸上还是烧得很。
他换回平时的语气,“维族的汤饭很好吃,你点一碗。”
“那你吃什幺?”
“一会我下来自己点。”
纪月坐在餐厅里,还觉得脸上一阵燥热,想了想又觉得被占了便宜,白白低了他一头。她看到老板的女儿在吧台算账,她走过去冲她笑笑,纪月问她,有没有安全套卖。
粱辀洗完澡,换了件干净的体恤,他看到纪月坐在餐厅吃汤饭,一边看手机,一边小口小口吃着,他在她对面坐下。纪月眼皮擡了擡,“我以为是一碗饭放点汤,原来是一个汤碗装着饭和汤。”
粱辀忽而想到他们第一天到赛里木湖时候,纪月也是这样埋头的样子,她漂亮的外表下,总有一股隐忍倔强的狠劲。他笑着凑过去看,还是一大碗,感情她吃了半天,一点都没少,“再多吃一点。”纪月放下勺子,摇摇头,“吃不下了。”
“真不吃了?”
纪月点点头。
粱辀从桌子上筷筒里又抽了一双筷子和调羹,端过纪月吃剩的汤饭,低头吃了起来。
“粱辀......”
他压低声音,“这里经济不好,不要浪费食物了。”
所以他让她下去先点饭,所以他不说他想吃什幺。纪月心颤了一下,她突然理解了来时,飞机上周涛评价粱辀的话,“粱辀是一个优秀的人,你接触之后就会明白。”
拥有丰富才学,却依然保持着高尚的人格,和充沛的共情力。而相比之下,纪月就像阳光下被束缚在阴影里的人。
有首歌,歌词这幺写,“喜欢你的北京女孩,拿着拆迁款,妈妈说你们快结婚吧,她是你最好的选择。”
在那个阶段,梁辀是她最好的选择,能将她拉出阴影,能给她社会地位,能让她事业顺利。
所以,她来这的第一天,就做好了打算,有心动吗,梁辀这样的人,又有谁不会心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