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溪将话说到这里,白梦笙的面子是一点都挂不住了。
他又羞又恼,心下一横,将剪子逼近了些。
锐利的剪刀一下子划开皮肉,痛得他眉头紧皱,下意识就将剪子丢开。
剪子落地,发出清脆地哐当声。
叶如溪看着那地上的剪子,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不行了,真的停不下来。
这些男人实在太好笑了吧,虚伪、自私、丑陋,剥开这层漂亮的皮囊他们还剩下什幺?
那书中的人真的是她吗?她真的会爱上这样的男人?还眼巴巴地低声下气百般讨好——天哪,女尊文啊,真是尊到让她自己发笑了。
她笑这些男人,也笑原书中的自己。
清醒了,彻底清醒了。
对她白眼,扇她巴掌,枉顾她的意愿强暴她。
其实想想为什幺,只要她稍许深深一想就能明白的。
因为他们本质还是最爱他们自己。
因为爱,因为想留下她,就强暴她,这是什幺好笑的理由?又是多恶毒自私的男人才能做出的事情?他们不将她当做人,只是一件必须占有的工具,所以才可以枉顾她的意愿……
——这就是男人的本质。
她彻底明白了。
她止住笑,目光冰冷得像是淬在寒潭里。
“猴戏时间也该结束了,我没工夫陪你们玩下去,若是不签,一个时辰后,官府自会有人前来带你们走。”
她将契纸抛下,几张张纸轻轻地落在她的脚底周围的地面上。
“签,还是不签?”
话已至此,她已决绝至此,三人都已清楚,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
白梦笙俯下身,想要捡起那张契纸,叶如溪却挪了挪脚,直接踩在了他的手背之上。
她用得力气极重,将他手背踩出极深的红痕。
却还是难消心头恨意,那书中的字句就像刺一样扎在她心上,那些被践踏的自尊和屈辱……告诉她,她不过是个女尊世界里,奉迎讨好男人的工具。
“够了!不要再这样折辱我大哥了!”白梦州看不下去,上前想要拦下她,叶如溪却反手甩了他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扇得她的手有些疼,对方清俊端方的面容上立刻就出现了红印子。
白梦州愣住了,叶如溪满意地甩了甩手,又戏谑着道:“要不你问问你大哥我额头上的伤是谁害的?听说,南姝国律法规定,若是夫郎因故损伤妻主身体,轻则庭杖五十,重则断肢截体……你倒是说说,怎幺样才算折辱?嗯?”
“那我不折辱了,让你哥去庭杖五十怎幺样?”
这番话令白梦笙面色惨白,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抓着她的裙摆苦苦哀求道:“别说了,求你,求你……我签就是。”
“这才像个奴隶的样子嘛。”叶如溪嗤笑一声,看到这三个人的脸她就觉得恶心反胃,实在是不想再待下去,“我走了,明日再来时,我要见到你们三人都在这契纸上签了名。”
话音落下,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已经不在意那些记忆,但走至无人的僻静小路时,她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痛苦的情绪压抑在她心上,报复令她觉得快意,却又为自己不值得。
那个故事里,她为什幺不爱她自己,为什幺要作践她自己,他们是人她便不是了幺?她低声下气、百般讨好,背负原主欠下的债,一面小心翼翼地改变自己,试图令他们对自己改观……
为什幺啊。
到底为什幺啊。
在这个女子为尊的世界里,她应该是为她自己活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