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里看完给集团下面一个日化用品品牌做的新的产品宣传广告,乔筱然第一次对新来的助理发了火。
她把资料往桌上一拍,吓得助理一言不发,她冷静了之后说:“算了,跟你也没关系,去跟市场部那边说一声,换一家广告公司做。”
市场部的主管很快就来到了她的办公室,话说得为难,但意思也很清楚。因为乔父在的时候,和一家广告公司的老板交情很深,相关的工作都是委托过去的,换,就是坏交情。
“主体业务暂时不变,但这个新的子产品线广告必须换一家公司做,他们公司改了三次没什幺区别,别的事我来处理。”她指着跟新产品线定位完全不同的广告宣传海报,眼神冷静却含着怒气。
遗留下来的一些关系人情,往往是令人头疼的。
看了一眼时间,今天幼儿园只上半天的课,她忙忘了,就给郭以安打了个电话:“有空吗?现在去帮我接一下孩子,半个小时后我让人去你事务所把她领回来。”
郭以安吐槽着:“你真行,好吧,我现在过去。”
新来的助理是个刚毕业的女生,叫袁素,和气友善,眉眼弯弯是最温婉的长相,但做起事来还算干净。早上乔筱然发了火,但袁素此刻也没表现出什幺害怕的样子。
“乔总,现在对方公司突然出了点状况,下午的会议取消了。”袁素说着。
那她倒是可以自己去接孩子了。
她点头,在车库的时候遇到了另一家公司的女老板。跟她不一样,这女老板是自己白手起家的,现在四十多岁,前两年也才和一起创业的老公离婚。
见到她之后女老板问:“听说最近在办离婚?”
乔筱然擡头“嗯”了一声,拉开了车门。
“为什幺离啊?感情不和?”
乔筱然想了一下,回道:“利益不合。”
女老板看了她一眼,跟她对视一笑。
到了郭以安事务所下面的车库时,她拿出手机,看到郭以安刚刚发的消息时,没忍住给他回了一句“你大爷的”。
郭以安说他本来都到了幼儿园了,但他一个当事人临时出了车祸,他着急去看情况,直接把孩子扔给了在附近的高衡,现在让她去高衡家接孩子,还贴心地附赠了高衡的具体住址。
她怀着怒气发动了车子,到高衡住的小区的时候发现外面下了雨。
她车上没伞,这车库还不直通高衡那栋楼。
什幺狗屁规划设计,这房子怎幺卖出去的。
她心里骂着,不得不冒雨跑了出去。
在门前迟疑了很久,她听到了里面些微的欢笑声,最终还是敲下了门。
看到落汤鸡一样却还是尽力保持着坦然大方的乔筱然,高衡愣了愣,放她进了门。
这房子的风格的确是高衡的样子,冷暖相宜,色调虽淡但选取的家具线条柔和,整个房间不至于太过冷淡。
四岁的小女孩正站在沙发上蹦蹦跳跳的,看见她之后软糯糯叫了声“妈妈”,没穿好鞋就跑到她怀里来。
女孩叫乔茵,扎着两束小辫子,抱完她就又跑去拉高衡的手:“叔叔帮我把娃娃补好。”
是个线开缝的玩偶娃娃,高衡看乔筱然为难的样子问:“你带了多的衣服吗?”
“在车上。”
“忙吗?”
她说:“暂时没事。”
她本来想劝乔茵回去之后再解决娃娃的事,但乔茵已经趴到高衡身边眼巴巴等着,死活不肯走。
“这个得缝一会儿,你去洗个澡吧,我给你找身衣服换上,别感冒了。”高衡说。
乔筱然本来想拒绝,但打了个喷嚏,乔茵就反反复复念叨:“妈妈要换衣服,感冒了就不是好妈妈了。”
她无奈妥协,进了客卧看到摆在床上的一身运动装就说:“我就借你放在这儿的这套吧。”说完就开始脱衣服。
“我这儿有两件女装你再看看……”
高衡看门只是半掩着就直接推了门进来,手里攥着两件衣服。眼前的人脱了衬衫背对着他,长长的卷发被雨水沾湿后潮湿地披在苍白的后背,她反手攥着内衣扣本来想解开的动作也凝滞住,瘦弱的腰肩在昏暗的房间里却白得骇人。
“对不起,我放这儿。”他垂眸把衣服放在门口的椅子上。
“没必要。”她走向他拿走他手中的衣服,光着脚从他身边走过,径直去了隔壁的洗浴间。
没必要说对不起。
在他这儿她仍然会忘记关门,随手拿他的衣服换上,是她自己没改掉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