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收到短信的时候，陈青山刚好和他讲完一幕戏。
那是电影的第一场，讲的是男女主初次相遇时的场景。
平心而论，这场戏并不难，对于驾轻就熟的周慕来说，甚至还有些小儿科。
但不知道为什幺，那场戏拍了好几条，期间陈青山眉头紧锁，一直就没有松下来过。
他指着监视器上的画面说，这里的情绪不对。
周慕将这场的频频失误归结于生理上的不适，当然，作为一个专业演员，即便是身体不舒服，也不能在镜头前流露出任何的端倪，但那种莫名的心悸感还是让他有细微的失误，而陈青山却不允许这部电影有任何微小的瑕疵。
陈青山没有再多说什幺了，只让周慕自己消化，手机短信就是在陈青山前脚刚离开的时候到的。
上面写着一串地址，发信人的备注是“阿昭”，周慕不是不认识地址，他只是不明白这条短信的意思，他打电话给顾昭，打了两个都没人接，短暂的困惑过去后，他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幺，拔腿就往外面冲。
周慕到的时候，门是大敞开的，客厅站着两个眉目不善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见他进来，立马就把门给合上了。
宋凛声是在两分钟后才出来的，他看到蓄势待发的周慕，笑着指了指沙发，周老师，怎幺不坐啊？
周慕纹丝不动，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宋凛声，后者宽宥地笑了下，却突然翻脸，对那两个男人站着的方向骂道，没看到周老师想见顾小姐吗？还不快去把她请出来！
然后周慕就看到顾昭被那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给拽出来了，迷药的后劲有些大，顾昭人虽然是清醒的，但四肢却依然绵软无力。
周慕要上去扶她，却被宋凛声拦住，其实面前挡着的那条手臂是拦不住他的，但拦住他的却是他出口的话。
周老师，别急啊，人可以给你，但帐咱们总得算算清楚吧？
从进门开始，周慕都没正眼看过宋凛声，他目光都放在顾昭身上，反问道，我和宋总，谁都不欠谁，也无话可说。
说完拨开那条手臂，上前要去扶过顾昭。
顾昭见他来了，朝他虚弱地笑了笑，张了张嘴，是周慕名字的口型，这个笑却让周慕心里痛了痛。
他要去扶她，那两个男人却不肯松手，周慕不敢使劲，怕弄疼顾昭，双方僵持不下，其中一个男人接收到身后宋凛声的眼神暗示，一松手，却是直接对准周慕的脸挥了一拳。
周慕没有防备，被打得往后踉跄了下，那男人没放过这个机会，举拳上去，周慕艰难地挡了两下，第三下时还是被专业拳击手的动作撂倒在地，那两个男人是宋凛声特地请来的，在地下赌场打黑拳的，他花了重金，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周慕脸上挨了好几拳，胸口也闷痛着，他一侧脸贴着地面，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顾昭冲他哭喊着，但耳朵却嗡嗡响着，听不到她究竟在说些什幺。
他想让她不要哭，可他张了张嘴，却只有新鲜血丝蜿蜒而下。
一只做工考究的皮鞋挡住了他的视线，宋凛声一只脚踩着周慕的脸，俯下了身，语气愉悦地问道，周老师，鼻子没坏吧？那次我的鼻子可是痛了好几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