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淳看向帐蓬,起身问:“那正甚为何跪着?”
“身为正夫,在妻主出征离家时弃一府大小不顾。”陈映正容道。
呃,他可是为你送地图来啊!这、你们大景朝好像自养了一套道理?沈淳眨了眨俊眼。
“沈相这般赏罚拎不清?”陈映在他耳边、吹着热息、压低声音,“还是怕了?沈相?”
确实,赏得赏、罚也该罚!他红着脸,擡眼看她,缓缓垂眸,一排睫影投在淡色卧蚕下,很是惹人。
“你若犯错,可不止罚跪,将好身手、好身板沈相绑在刑架上,唔,啧……”陈映伸出小舌尖轻薄撩了下他耳廓,“配上沈相风清云淡模样,太、好吃,我们在刑架上彻夜交欢……”
“你是不是还没用早?”沈淳捂着耳朵跳开,“我去给你传饭……”
你在我军中,去传甚饭?谁会理你?陈映摇头腹诽,男人呐,一挨操后就犯傻,分不清东南西北。
沈淳当然没能将饭传来,倒带来一个消息,石磊的节节败退,终于将大林国的林雄大将军激出来!——四年多前,便是此人将陈映长姐陈云挑于马下。
陈映握拳!终于来了!不把林雄同样挑于马下、乱枪刺死,如何慰祭她长姐?那个自小带她习武、学兵法的姐姐!
沈淳看她,当年,陈云惨死,她硬撑着和林雄拼了个难分胜负,为免死伤过多,双方默契停战,林伟当年便是林雄副将,为筹谋计,她没冲动蛮撞杀林伟兄弟,而是各有编排,这份子隐忍,搁他、也做不到。
“有甚需要我做的?”他和她并排站看向关隘。
她和林雄的国恨家仇,谁也化解不了——凝重脸渍开浅笑,“沈相,他们排挤你、设陷你,可你、不太好动手还手,且看妻主打下那有负你的江山!”
【不太好动手、还手】,她连他的姿态都替他想到?他:“林雄恶毒得紧,铁骑长勾专攻战马下盘,报仇十年不晚,切莫冲动。”
她似没听到,望向小林国方向。
“诶?”他扯了扯她衣袖,“听见我说的幺?”
“听了,”她撩过他俊脸,深深亲了下去,“沈相好生俊朗,想吃沈相了,蒸还是煮呢?沈相这回应不用中途喊停了吧?”
沈淳:……,唔唔、这还在帐外呢?小青、林伟看着他们呢……
这两天,大林国不再出战,死守等林雄,边关小打小闹间,她将石磊又逼退十里,攻下的几个小城,子民愿留下便留,不愿留的她许他们连夜外迁;
“迁走的女人比男子还多,与她们说解了她们的缠足腰缚,让她们出门游玩、做工、读过书的可至府衙学着管事,她们说女人怎可抛头露脸,太强会伤着男人面子、这样于家大大有害!这男尊国的女人真是!”副将刘照忿忿。
“叫不醒愿意继续睡的人,莫理会,愿意留下的许她们进府衙,几个县城统统交予大林国留守女人自管,男官全罢了!”陈映边交代事务边赏看各居一角互不搭理的顾良和沈淳。
男尊国鄙薄大景朝男子,大景朝男子也看不起大小林国男子,彼此都在对方鄙视名单中。
沈淳生性轻淡,鄙薄还敛收着;探花郎顾良则傲骄多,一直纠结为甚沈淳见他不行礼?是不是要篡位?总拿秀眸死瞪沈淳!
哪怕沈淳在帐前舞剑,剑气将军帐旁枯树震断、军帐纹丝不乱,懂行的林伟拍手叹赏他也不带怕。只要沈淳跟着妻主,他便高一等,他是正夫!这是沈淳再能耐也拗不过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