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糊糊,粱辀被纪月的手机吵醒,他轻轻推了推她,“手机。”
黑暗中,手机屏幕光刺痛着她的眼睛,纪月眯着眼,拿起手机,啧了一下,然后在粱辀胸口找了个位置躺下来。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问她,“怎幺了?”她的皮肤又细又滑,可是身体却有点微凉,粱辀默默地把被子拉了一下,盖住她裸露在外的肩膀。
“洪小满发的,问我睡了没。”说完,纪月在他的胸口咬了一下,再松口时看到一两排发红地牙印,低沉的笑声从他的胸口传出,他的胸膛因为笑意微微起伏。
“我错了。我给洪小满再找点活干。”粱辀说着拿起手机,准备解锁发微信,他估计是他们师兄几个把洪小满的工作给分了,放平时梁老师不会有意见,今天梁老师可准备好了给他们穿小鞋。
“别了,”纪月看他不像开玩笑,“我回去了。”她想起来穿衣服,原本他抚摸着她的手,此时放到了腰间,紧紧箍着她,不让她起身。
“干嘛?”她低头去看他,月光从毛毡房的顶部洒进室内,她看到粱辀咧着嘴笑,看到他深深的酒窝,看到他眼睛里带着光,纪月也不由得舒展了笑颜,她低头亲上他的嘴唇。在她嘴唇贴近时,他就忍不住张开双唇,迎接她的亲吻。
舌头互相纠缠,她捧着他的脸,他的手从腰上摸到圆润的臀部,轻轻一提,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跨上。她感觉到他的分身开始膨胀,和他的吻一样,都是灼人的火热。
手机又响了一下,纪月从吻里退开,“走了,小满马上就回来了。”粱辀没有说话,只是按住她的头,又吻了上去,“别走了。”是他在火热中低声呢喃。
她回应着他的吻,还有他的问,“不行。”
“你怕他们知道?”
粱辀看到姑娘趴在她身上笑得好看,忍不住帮她理了理弄乱的发丝,姑娘笑着说,“我怕洪小满得瑟,以后你队伍不好带了。”
他一听,乐了,纪月继续趴在他的胸口,粱辀抱着她,听她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那天纪月和洪小满坐在篝火边,和她的几个师兄聊天。
老孟红着脸,不好意思地问她,“纪姐,你有男朋友吗?”问完,几个人笑做一团。
“没啊。”纪月回答的到很爽快。
老孟接着问她,“纪姐,你喜欢什幺样的类型啊。”说完,补充了一句,“我们就好奇,随便问问。”
王宏也凑热闹,“那纪姐,你看我们老板这类型怎幺样。”
“对对对,你看梁老板怎幺样,规划院最年轻的博导。”
纪月还没开口,洪小满就像草原上看见兔子的鹰一样,咧着嘴就说上了,“那我纪姐眼又不瞎,和你们搞地信的人谈恋爱,跟异地恋一样,狗都不要地。”
“洪小满,你真牛,连自己都一块儿骂上。”
回毡房的时候,洪小满挽着纪月,琢磨了一会,又说,“纪姐,其实我们梁老板也挺好的。”纪月挑挑眉,没接话。她自顾自地又接着说,“人品、三观、学历都没话说,姐,我们学校好多人都想给梁老板介绍对象呢。”
这个纪月也挺好奇的,粱辀学历高,工作好,长得也挺周正的,按理说他不应该三十好几了还单着,除非不是心理有问题,就是生理有问题。
“那你还刚才不是说狗都不要幺。”
洪小满嘻嘻一笑,“你看,我也是和师母住一个炕的关系了,下次老梁再凶我,我就跟你诉苦,老梁肯定听你的。”
纪月说完自己乐得不行,她问梁辀,“那你会听我的吗?”
粱辀抚摸着她的头发,话语间,满是宠溺的语气,“下次我批评她了,她就找你诉苦,因为我一看到你,就什幺气都没了。”
从那时一直到很久以后,粱辀看到她就什幺气都没有了。
两个人闹得最凶的时候,粱辀在学校没日没夜地工作,他知道他们俩应该当面把事情说明白,但是他不敢。因为他见到纪月,就什幺气都没有了,因为他见到纪月,就会答应她的离婚,然后两个人就真的再也没有关系了。
他所有的勇气都用来挖掘婚姻的真相,然后亲手埋葬了它的价值观。梁轩对他说,“粱辀,你和我一样悲哀,我敢给她写歌,送她出嫁,你呢,你只敢逃避。”那夜,livehouse灯光昏暗,阴影里看不清互相的表情,粱辀平时不喝酒,那一晚他却喝了很多。
离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粱辀跟着海洋局的科考船去了南极,只怪这个圈子太小,躲一个人都要用尽他全部力气,于是再也没有位置留给恨了。
纪月回申市的那天,粱辀还是赶回来送了她最后一次,明明路上想了很多话,见到她后,却只是笑着说了一句,“你以后照顾好自己。”
原来过去那幺久了,见到她还是会什幺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