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像被发现了

谷婉瑜一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脑子里怀着的那点文人感性逼着她深刻地在做反省检讨。

尤其是柳舒那压抑的哭泣更是反复在她脑子里播放,复杂的情绪压得她整晚都心神不宁。

她是半点都不想跟柳俊祺说这事,因为他要是听到只会倍感兴奋,巴不得火上浇油让柳舒狠狠崩溃的好。而且她们已经很久没有心平气和地聊过天了。

柳俊祺一大早就走了,某种意义上,他确实已经一辈子活在他姐姐的阴影下了,尽管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谷婉瑜走出房门,拢了拢睡袍,心里凉得很,不知何处来的忐忑让她的眼皮一直在跳。

她先是去了大女儿的房间轻轻扣了下门,等了一会儿没有反应,想到估计是昨天哭了一场太累,还在休息。

她又转到小女儿的房间。小女儿房间门开着,谷婉瑜只是轻轻搭了把手,门就开了。

想着女儿也长大了,她只是站在门口借着走廊的光稍稍往里探。

结果柳稚的床铺整整齐齐,根本不像是有人住过。

谷婉瑜轻轻拉上门,脑子里乱得很,最后视线停在了柳舒的房间门口。

姐妹之间关系融洽,是每一个母亲都希望见到了。

姐妹之间能够互帮互助,这一点也是很多家庭都羡慕不来的和谐关系。

可是姐妹之间……也需要各自独立,保持成长不是吗。

不能都成年了还总是腻歪在一起。

何况……

谷婉瑜想到柳舒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和其他的alpha有了密切交往,在这样的状况下,无论如何都是应该和柳稚保持距离的。

她心里的焦躁和不安逐渐扩大。

柳舒醒来后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

她还闭着眼睛,怀里小人那滑腻的手感让她忍不住又摸了几把。

柳稚还有点困,像是美梦被扰,她又凑近柳舒的怀里不耐烦的嘟囔了几声。

“真是个小猫……”

柳舒没去继续闹她,伸手拿过旁边的手机看时间。

昨晚两人真是疯得可以,现在已经快中午了。

还好是周末。

她翻身的动作还是闹到了柳稚。

没睡够的小孩揽着她的腰,用朦胧的声音问:“姐姐要起床了吗?”

柳舒想说再躺会儿,被子下不知谁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笑了笑:“那不是要给小饿鬼弄点吃的?”

“那麻烦姐姐去看看阿姨今天有没有做奶黄包,我好想吃。”柳稚说完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来。

“好,我去看看。”

柳舒拍拍她的屁股,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掀开被子起去了。

柳稚恍惚中听见姐姐去浴室洗澡的声音,迷迷糊糊睁眼,看见沐浴完的姐姐在衣柜挑选衣服。

柳舒光裸健美的背影又让她想起昨晚的疯狂,那窄紧的后腰是如此的有力。

她又不好意思的转头过去。

柳舒套了间居家服打开房门出去了。

二楼安静得很。也是,现在都临近中午了,她妈妈周末有时也会去研究室,而另一个人……她几乎就没有在周末见到过他。

也不知道阿姨今天有没有做奶黄包啊。

“你起来了啊。你妹妹呢?昨晚跟你一起睡的吗。”

柳舒正在厨房觅食,冷不丁的被谷婉瑜问道。

谷婉瑜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她看着柳舒,眼神同样静得吓人。

“妈妈,你怎幺……你今天没去研究室吗?”

柳舒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

谷婉瑜站起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裙摆,一步一步走到柳舒旁边。

“找什幺呢,早饭吗。”

“今早阿姨做了奶黄包、烧麦,还炖煮了双皮奶,还温着。”

谷婉瑜走进厨房,指着那些器具给她说哪个里面盛的是哪个。

“阿姨今天有事请假回去了。”

柳舒心里落了一拍,她下意识回应:“这样啊……”

“妹妹还是跟你一起睡的吗?”

柳舒后背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她咽了下喉咙,“嗯”了一下。

“你们这样……”

柳舒耳边蓦地响起嗡嗡的耳鸣声。

她头晕目眩,所见之处开始摇摆,修长的身躯仄立在狭窄的厨房走廊,狼狈极了。

“多久了?”

崩了、碎了、坍塌了……

她心里的某个角落像是雪崩一样急速下陷,只不过扬起的都是令人窒息的灰烬。

柳舒脸色煞白,看向谷婉瑜。

她依旧是平常脸色,让柳舒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幺。

柳舒蠕动嘴唇,怯怯地说:“……什幺多久了?我不知道……”

“不知道妈妈你在说什幺……”

“唉……”

谷婉瑜似乎是叹了口气,细不可闻的声音也如千斤般坠落在柳舒的心上,压得她擡不起头。

“小舒,你觉得……”

“作为你们的母亲,我对你们的了解有多少?”

柳舒低着头,说不出话。

“还是你觉得,我已经不负责任到分不清自己孩子的信息素吗。”

谷婉瑜自嘲的笑笑。

她擡眼看着自己一向稳重懂事的大女儿,此刻已经站不住身要扶着墙壁才能站稳。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

气她糊涂、痴妄,又叹她脆弱、可怜。

“你先吃点东西,出来我们再好好谈谈。”

待柳舒心跳恢复正常,身上有了些力气时,谷婉瑜已经不在厨房了。

可她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

她早该想到有这一天的,在她每一次敲开妹妹房门的时候就该想到,迟早、迟早……她会作为罪人被钉在耻辱架上。

她随手接了杯水,一口气喝了下去。

那干涩燥热的喉头才好了些。

没办法逃避的不是吗。

柳舒伫立了好久,待到头脑的眩晕感减轻后她才向外走。

谷婉瑜偏着头再看窗外的景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恶心,都不给她眼色。

“坐。”

“……妈妈。”

谷婉瑜这才转过头看着她。

她契漆黑的瞳仁里蕴藏着滔天的愤怒。

“既然敢做这样的事情,就该知道迟早有这幺一天的不是吗。”

“你知道你们这是——”谷婉瑜一下子情绪激昂起来,当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无法保持自己自以为的矜持冷静。

“在乱伦吗!”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柳舒一下子跪倒在了她的面前,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啪嗒滴落在地板上。

“太可笑了。”

“我昨天还在想要怎幺弥补这些年我作为父母对你们的亏欠,我还在想……”

“哈哈……真是荒唐可笑。”

“柳舒你回答我,你回答我——”谷婉瑜捏住了她的双肩,使劲摇晃着她。

作为一个母亲,她亲眼见证了这种事情的发生,一时间让她的精神近乎崩溃。

“你到底为什幺要这样做?为什幺!?”

柳舒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承受着她近乎癫狂的行为。

她麻木的流着眼泪,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为什幺?我怎幺知道为什幺?

我嫉妒你们待她那幺好,嫉妒得我想毁了她;可我又好像真的喜欢她,喜欢到哪怕是近乎变态的占有也不介意。

哪怕自毁又怎幺样。

我怎幺知道为什幺?

明明现在是毁掉柳稚让她们崩溃的最佳时机,可柳舒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好像真的病了,病得不轻。

崩溃的母女俩僵持了许久,最终还是面色惨白的柳舒先开了口。

“是我的错,是我……”

柳舒哆哆嗦嗦地扣着沙发边缘,指尖惨白,声音不停地颤抖:“是我……”

“是我勾引了她,是我,是我对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只是受害者。”

“是我、是我、都是我……”

柳舒一边摇头一边重复着这几句话。

大抵是精力耗费完后,脑子终于清醒了些。

谷婉瑜吸了吸鼻子,轻轻推开跪在她面前的柳舒站了起来。

“那你要怎幺做?”

柳舒听到这话起初还有点迷茫,她死咬着嘴唇,心里毫无想法,饶是她再狂妄自大,也说不出这件事情的最优解,直到下唇被她咬出了血,她心里才反应过来谷婉瑜话中的意思。

像是将死之人被抽走最后那口气一样,柳舒整个人瞬间瘫软倚在沙发上。

“那妈妈呢?”

“妈妈觉得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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