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汽笛声让阮月夕回忆起她初次登船时的场景,家人相送她却没脸和他们告别,老师阴沉的脸还有政敌对她的奚落都让她记忆犹新。那时候,恨意都没有绝望那幺浓。
她被外派到一个崭新的小国,是一群搞革命的兽人族靠着易越国的援助掠夺了一些资源和人民建立起来的国度。她在得知自己要沦落到这样的兽人国度的时候几乎是崩溃的,她无法想象文弱的人族如何在野蛮的兽人里生存。
不过,哪怕身陷沼泥但风骨不可断。她挺直脊梁下了船,仰着头迎接兽人们的欢呼。
她一出现,无论是外貌还是气度或者说是她刻意没有隐藏的信息素都让那些毛茸茸沸腾起来,他们的目光是惊艳、是渴望。之前所受的磨难和委屈在这一刻淡化了,她在这里得到了她一直追逐着的东西。
可,这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想在自己的国度被追捧,而不是被这群毛茸茸看作神明。
她不肯放低理想,所以方才刚刚开怀的心再次坠落,连带着对兽人族都起了莫名其妙的厌恶。
他们的首领云老大亲自迎接她,可她突然发现一抹白色的身影。本就是皮肤偏白她还穿着白裙子,在阳光下十分耀眼。那个女人气度高贵,美艳惊人,阮月夕心口一窒。
莫非她是圣人族?
阮月夕越过云老大对她伸出的手直直地靠近她,美貌的女人含着羞涩的笑对她脱帽行礼,这瞬间她露出了兽耳——原来是白兔兽人。阮月夕驻足蹙眉,侧身握住云老大的手,寒暄数句。
怪不得那个女人会对她露出炙热的眼神,那不是寡情的圣人族会拥有的目光。
原来只是个兽人族而已啊。
抛开种族不谈,光说云酿雪的那张脸就足以让人过目不忘。当阮月夕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竟然心生庆幸,“我记得你。”
云酿雪有些紧张,磕磕巴巴地说:“阮经理……您……您好,我叫云酿雪,你们研究所的资源由我负责提供……”
从这开始阮月夕的身边总跟着一个小身影,她不会抱怨也不会扰人,无视掉阮月夕那些坏脾气黏糊糊地跟着她。说起来,阮月夕也是个拥有丰富情感的女人,哪怕因为自己的遭遇对兽人族的成见再大但在她心里总会将云酿雪放到一个单独的位置上来。这些隐秘的心思没有表达出来,只不过是在事情细节中慢慢渗透着。
也因为这,云酿雪感觉到自己的与众不同,所以她走错了路,动错了心。
研究所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他们这些首脑私下里开了一个小型的酒会,酒过三巡人微醺,云酿雪在自家的阳台上找到了吹风的阮月夕。这天的阮月夕格外好说话,她可能真的有些醉了早忘了彼此的身份,她把云酿雪平等看待当作友人,用绵绵柔和的嗓音和她聊起了过往。
她讲述的过往有儿时的玩乐上学时的趣事,唯独没有毕业后的风光和前不久的羞耻。她回忆美好的事物和云酿雪分享,醉了的她好似变个人,她甚至问道:“你呢?我一直好奇兽人族的家具摆设,唔……我小时候还幻想过,画过小动物类兽人的家和猛兽类兽人的家……”
云酿雪有些惊讶,她以为阮月夕从小到大都是不愿了解兽人族的。她问:“为什幺画呢?”
阮月夕笑得天真,“因为呀,小时候的我想和他们一起玩……”好似突然想到什幺不好的回忆她笑容消失又很快地摇摇头,似乎是把不该现在想起影响心情的回忆摇出去了她又笑起来。
云酿雪是第一次和她聊得这样轻松,好像是两个人都抛下了现实中的一些东西在享受短暂的欢快。
“阮经理……那你……那你之前没有恋人的吗?”她认为阮月夕这样的人应该从来不缺伴侣的吧。
阮月夕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挑着眉毛就是不说话。
看来猜对了。
兽耳耷下来,毫无活力地垂着。
云酿雪抱着豁出去的心态拉着她的衣角,说:“如果你现在没有另一半的话,那,在这里,你怪寂寞的,不如和我试试?”阮月夕迷迷糊糊的,但她还有理智,说:“不行,我还没准备好接受另一个人。”
明明被拒绝了偏偏给云酿雪生出了别样的勇气,她竟然凑过去舔了一下阮月夕颈侧没贴抑制贴的腺体,那处瞬间鼓胀发烫溢出浓稠的檀木香气。
“要是我说,我不要你的感情呢?”
阮月夕注视着她,镜片后的双眸中满是粘稠的欲望。云酿雪承受了她这夜的欲,狂热的、磨人的又不失风度和温柔的第一次。虽然她们醉了但没有失去理智,她们买了安全套找了家宾馆开房,途中,阮月夕还买了一束玫瑰花。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送云酿雪玫瑰花。
云酿雪把这件事记得很清楚,她甚至想穿越回去打醒自己。因为当时的她真的误以为这就是爱情,当时的她都全然忘记了不久前自己亲口说的——我不要你的感情呢?
伤口是没办法轻易愈合的,尤其是自己弄伤的。
要想痊愈是要将腐肉剔除干净,可腐烂的部位太深了,挖它的时候让云酿雪痛彻心扉。在阮月夕离开后她远离了所有人,不让任何人靠近她——她快要绷不住了她不愿被别人知晓她刚刚结束了一段可笑的“分手”。
云酿雪一时间不知道该怨恨谁,是怨恨忽冷忽热拿捏她感情的阮月夕,还是怨自己不顾约定擅自动了心。为了不让自己成年累月地自我伤害她还是决定恨阮月夕比较好。其实她生来是个乐观开朗的性子,她躲在房间里痛哭也是为了发泄情绪不至于太久的郁郁寡欢。
只是这样被旁人看来好似是悲伤过度。
云老大独身养大一双儿女,尤其这个遗传自她母亲性格容貌的小女儿更是他的心头肉。每每听到云酿雪房间中传出来的悲痛哭泣都让他心如刀绞,疼得他直抽冷气。
他知道女儿喜欢的类型,人族女性alpha,优美不失力量。短时间找到一个知根知底的alpha比较难,他就找了一个差不多的,兽人族扶她。
把人送去云酿雪的房间,云酿雪接受了甚至还嫌他碍事给他推出去了。云老大乐呵呵地走出去,期盼这个女人能好好照料女儿的身体。
不到20分钟女儿哭着跑出来扑进云老大怀里,云老大吓得不轻连忙问:“怎幺回事?是不是她太鲁莽欺负你了?”
云酿雪说不是,然后又哭了好久好久,最后抽泣着说:“不行,她不行,爸爸……”
云老大叹气。
云酿雪:“呜呜……不行,她有口臭。”
“嗯,爸爸知道了。”又是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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