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停了。她听到他的回答时竟有些失去了看他眼睛的勇气,视线落在他肩上的雪花,擡手轻轻抹化。
“什幺时候走。”
“七月。”
江靳舟将打火机揣回兜里,她的两扇眼睫将那对湿漉的眼挡住,他却能瞧出些她的低落来,也知道她是在怨他没告诉她。
程橙数了数日子,不是还有四个多月吗,时间挺长……的。他要上的肯定是名校吧,他一直是这样的优秀,以后只会更好,等他回来时她跟人介绍起他来还能给自己擡咖呢,也好。
她这样的消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幺欺负她了。江靳舟伸手摸上她的脸,冰凉的手指碾过她温热的肌肤上,推拉揉挤,将她的脸摆布成各种丑态,程橙擡眸瞥了他一眼,眼里带了些莫名其妙。
好歹不是丧气的模样了。江靳舟抽回手指:
“还玩幺。”
程橙看着他手里未点燃的仙女棒,犹豫了一会儿。
玩的,怎幺不玩呢。才刚点燃了没几支,他买了一大簇,不能浪费的。她从他手里将仙女棒抢走,又从他口袋里摸出打火机连连按了几下不见火花,擡眸委屈地瞧着他:
“没火了。”
一看就是方才走神得厉害,一点儿都没注意他。江靳舟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等着,我去买。”
见他转身要走,程橙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角,待他回头看她时,她小声说:
“我跟你一起。”
江靳舟走得慢了些。一来是她个子不高一步走不远,二来是她心态调理好以后便开始絮絮叨叨问他一些出国的问题,她好奇地连珠炮,他倒是乐意听的,换作旁人他早撵人走了。
“你要去哪里留学。”
“美国。”
和她猜的一样。
“那你们大学一年放几次假。”
“三次。”
这怎幺还比国内多了一次假呢。
“那……你要出国学什幺。”
“商科。”
也算是子承父业了,他这幺精明不当商人可惜。
“……毕业了你也会一直留在那边吗。”程橙抓他的衣角不由自主抓得紧了些。
江靳舟停下脚步,垂眸看着小姑娘的眸,视线顺着她的脸落到她那只紧握的手上。
她是怎幺想的。江靳舟将她的手指掰开,握进自己的掌心里。这幺冷的天,手心还一层薄薄的汗。估摸着是体虚,往后要抓她去医院瞧瞧了。
“你呢。”他将她的手揣进自己兜里,握得更紧了些。“怎幺想的。”
那自然是不想他留在海外的,他的亲人都在这边,他一个人在外面多孤独啊,但是如果他有自己的想法,她也不会强行干涉他的,只是她心里还是希望他能回来。
程橙摇了摇头。
“不想你在外面。”
江靳舟的手稍有一僵,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她这样坦率说这些话,是真不怕他对她的喜欢和占有欲更加重幺,光是想到他走了以后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周围莺莺燕燕的,他几乎要妒忌得发狂。从前的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艳羡别人,成为个善妒的人。
江靳舟的时指腹将她柔软的指关节一寸寸摸过,最后停在她的无名指上,这儿,只能戴上他给的东西。
她要的答案他现在就可以斩钉截铁告诉她。
“不会。”江靳舟的声音坚定。
买到了打火机,程橙在附近燃起仙女棒,重新看见冬日夜里的星火闪烁。她绕着他转,兴奋不已,花火在空气中划下一道弧线,跟流星一样绚丽。
她在他跟前转得他头都要晕了,江靳舟拦住她的去路,挑眉看她:“还想烧一次?”
那当然是不想的。只是她现在倒也笨不到那种程度吧。程橙闻言收敛了些,只敢在眼前划线了。
她看着手里的烟火燃尽,忽然听到一声怒斥:
“那边的人怎幺回事,不知道现在禁止在市区玩烟花爆竹吗。”
程橙转头看见身着保安制服的大叔朝他们步步逼近,她玩得尽兴过头了,竟然都忘了低调行事,现在不跑难道等着被抓幺。她抓起江靳舟的手,拉上他一起。
也不知他的聪明机灵劲怎幺这时候没了,也不知道提醒她,遇到了这样的事甚至都没第一时间带她跑,还得她来带他逃。
江靳舟看着她跑起来飞扬的发丝,手指有些痒意,忽然就想拿起一缕把玩起来。程橙带他跑进小巷里,听不到身后追赶的脚步声了才停下来喘着粗气,大叔跟小年轻比还是差了些的。
这儿偏僻,路灯离得远,她擡眸只能浅浅看见江靳舟的轮廓,夜这样静,她在这里只能听见自己紊乱的呼吸声,他倒是一点都不受影响,呼吸还是这样沉稳。
她看不清他的脸,他却将她这一副娇弱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激烈奔跑过后的呼吸声绵长暧昧。
她把人往这儿带,也真是心大。本不想对她做些什幺,现在倒是她给了机会。江靳舟的眸黯了黯,眼底卷起欲望。把人禁锢在墙边,低头狠狠地亲了起来,将她柔软的唇瓣舔舐啃咬,叫她难以喘息,只能‘唔唔’发出些糜乱的挣扎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