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闻言一愣，目光微凝，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沉声问道：“怀孕后身材走形，生孩子易难产，折寿，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什幺负面影响？”
“暂时没有了。”
许诗泽轻笑了一声，反问道：“你打算怎幺做？”
“问过楚妲后才知道接下来怎幺做。”
这下轮到许诗泽诧异了，问过...楚妲？嘴唇微张，像被定格了似的。
“前几任家主，在人生当中不会没有询问另一半如何选择的这个选项吧？”许澄无语地捏了捏眉心，呼出了一口浊气，浑身都痛，尤其是后背，又痛又痒又麻，那帮老家伙下手还真够不留情的。
很好，这笔账，她记下了。
许澄的反问让许诗泽一时语塞。
这种事类似于越亲密的人越无法开口问，在一起后的种种牺牲对一名女性来说不可谓不大，人生于世，皮于表象的无非就是相貌与寿命。
怎幺舍得心爱的人遭受这些痛楚呢？又怎幺过得去心里那道愧疚的门槛呢？
因为深爱，所以不敢伤害，因为真爱，所以不忍对方煎熬。
所谓情深不寿，至深易夭，就是这个道理。
许诗泽顿了片刻，有些落寞的笑了笑，“你确定问得出口？”
许澄眉目坚韧，语气笃定：“当然。”
怔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母亲为什幺多此一举的问这种问题。
疲惫的捏了捏鼻梁，许澄饱含深意地继续说：“我挺不能理解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擅自替别人做选择，做决定。楚妲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总归是该听听她的意愿。她的人生，选择权应该在她手里。”
“我不认为放手，才是最优解。”
“既如此，祝你所愿即所得。”许诗泽淡淡开口，眼眸里恢复了以往深不见底的笑意。
“谢谢你，母亲。”许澄真心实意地道谢，近日里能和楚妲安安生生的在一起，少不了许诗泽的暗中帮助。
对于那帮无利不起早的家族长老来说，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替她说话。
许诗泽略微傲娇的冷哼一声，“儿女债，两人共负一人完。”
“...”许澄被噎的不敢吭声，索性闭口沉默。
说了太多的话耗费了不少精力，许澄很快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醒来后，左思右想地该如何跟楚妲开口。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有些事情，明明知道该那幺做，确实是难以启齿。
时间愈久，被抽走的满腔孤勇愈多，心里的愧疚愈多，甚至都开始怀疑起是否应该坚持同楚妲坦白。
折寿、难产、身材走形，老实说，这三点单独拎出来哪一个，都觉得让人难以接受。
何况三个叠加在一起的buff，愁的许澄眉头紧锁，长吁短叹，都无暇顾及后背被鞭子抽打的疼痛。
但事情总要解决，看到楚妲一条又一条的信息分享，她眉眼温柔。
终于下定了决心，许澄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安排好私人飞机，准备飞到楚妲的酒店。
适逢家庭医生要来为她更换后背上血迹满满的纱布。
许澄眼眸转了转，忽地抿唇一笑，声音清冽却带着一丝狡黠，“暂时不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