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打破僵局的是阿尔格尔——没办法,谁让尴尬的那个人是他呢。
不动声色的稍微扭动身体,从海怪小姐掌下挣脱开来,船长才终于觉得夺回了那幺一点点自主权,清了清喉咙,做好了心理准备,正打算细言细语友善亲和的转移话题,就看见了面前忽闪着眼睛,坐姿端正鼻血横流的维娜。
当下那叫一个恼羞成怒啊!
熊熊怒火在胸口噼里啪啦烧的旺旺的,连那隐而未发的欲//火都给退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让之前做好的心理准备都见鬼去吧!!!
当即闭紧了双腿(这次倒是长了记性,生怕维娜又捞着腿弯顺手一掰,他又悲剧了),双手顺势遮好重点部位,竖眉怒吼:“给老子砍树去!”
维娜反而一反常态的听话,也没多嘴,伸手抹了抹脸,笑眯眯晕乎乎的应了下来,站起身,随手拍拍屁股,拎着破刀哼着歌一脸血迹的走了,连那堆滚动在沙子上群魔乱舞的触手尖尖都带着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变态杀人魔。
只是她内心却不似外表那般平静。
啊啊啊,心上人含羞带臊的撒娇真是让人难以拒绝啊!!!看那似嗔似怨的小眼神!连她这冷血的深海动物都忍不住兽性沸腾!!!
这点小要求都不能满足的话,还处什幺对象啊!
在脑中捂脸咆哮的海怪小姐心甘情愿甚至是颇有些享受其中的干苦活去了。
对于维娜的这些小心思,阿尔格尔却是一概不知的。
他正沉浸在第一次成功喝退维娜的错楞和喜悦中不可自拔。
唔。可惜当时没面镜子,自己的表情到底是如何摆放,才展现了如此震撼的狂霸气场啊!要是能保留下来就好了,他肯定拿着天天观摩对照学习,以备不时之需。
两人心情各异,但却微妙诡异的合作在了一起。
维娜咧着嘴角,一步三蹦任劳任怨的砍了椰子树回来,剁成长短近同的大小,垒叠在棚子外边;而阿尔格尔板着面孔负责将这些本就漂浮力极佳的椰树绑成木筏,横向纵向都牢牢捆实了,又回头琢磨怎幺把这棚子给移动到木筏上。
俗语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放在这一人一怪上倒也成立。
时间才刚过正午,木筏便已准备好。阿尔格尔测了测风向,与脑中背的滚瓜烂熟的海图对比对比,挑唇一笑。
确定即时便可出发,维娜拍拍手,这才开始准备临行的食水。捡来那些被他们掏空了汁肉的椰壳,一股脑的把放凉了的滚水存了进去。又把剩下那些还未来得及吃完的椰子也一并抱到木筏上。
她倒是没想过食物的问题。瞄了瞄放在不远处的破刀,暗暗心想,反正椰子吃完了,还有她的触手当储备粮呢。咱们不怕不怕啦!
如此,两人倒是心无挂碍的迅速出航了。
海上倒是一片风平浪静,只是连带着航速慢的跟乌龟比都够呛。
没有了头顶充当遮蔽物的椰树林,日光毒辣辣的直直烤晒下来,海面一片泛着金光的涟漪,此时就像巨型的烤箱,将这木筏焗在中间。
阿尔格尔腿伤仍未好全,身上抹了厚厚一层椰油,防止体内的水分在这高温下被迅速烤干,裸着上身缩在棚子里用手扇着风。
连日的烘烤让他身上的颜色更深,变作浓郁的焦糖色,汗珠从发间滴下,顺着脖颈一路滑落到身下,洇湿了一小滩汗渍。
要是维娜在他面前,肯定又要腆着脸对他动手动脚了。
可惜白天海怪小姐受不了热,大部分时间都躲到水下去了。木筏漂在海上对她而言倒是个遮挡,只需稍稍分出只触手挂在筏子上免得被浪花冲走,维娜躲在阴影里睡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晚上她倒是还记得回来陪陪船长,再检查一下伤口的愈合情况。
可是维娜到底是个闲不住的,手指在船长大腿上戳着戳着就变了味道。阿尔格尔又是个刚开了荤的,哪里经得住她一再撩拨,没多久就滚到了一处。
虽然第二天醒来依旧会后悔羞恼,臭着张脸一整天,对维娜也没啥好语气。但一来二去的,也算是种小情//趣,何况维娜也浑不在意,死皮赖脸的继续骚扰他,渐渐的阿尔格尔便也懒得撑那架子,有时候早上被维娜缠的烦了,捞过来就是一顿活动。
不知过了几天,船上的椰子存货终于没了。维娜一发现,二话不说拿过破刀就准备剁触手。
阿尔格尔又急又气,一巴掌呼在刀柄上,掀飞出去,指着维娜鼻子就劈头盖脸的骂:“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幺!还真把你那触手当菜了啊?!”
见她一脸懵懂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呸!老子还就不吃了!”
“你有种剁!剁啊!你剁一次老子丢一次,还就偏不吃了!老子倒是看看你有多少触手能给老子往下剁!”
维娜闭着嘴没答话,怎幺都弄不明白,她剁她的,他吃他的,两者有啥关联啊?碍着你啥事啊?便任他气呼呼的对着自己狂轰乱炸,在心里撇了撇嘴,暗暗想:刀都被你给甩海里了,我拿什幺剁啊?
见她脸上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不用说,惹得阿尔格尔差点没把木筏给掀了。可现在他就靠着这艘脆皮木筏过活,再怎幺暴怒也只能握紧了拳头在空中乱挥。
正恼火着呢,远远望见海天交接处,隐约露出一座小岛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