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就到这吧。你们俩可以走了,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言喻转头看了眼外面已经有些暗下来的天,对还懒洋洋地赖在自己办公室的两个人说道,“你们不走,我就没法下班,我不下班,杨秘书就没办法下班,我也就算了,你们忍心看人家杨秘书陪着你们一块加班儿嘛。”
“言总,我没事的,您不用这幺照顾我。”杨秘书听言喻这幺说,赶紧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羞涩地表明忠心,但掩饰不住眼神的狡黠,忍不住试探道,“反正您会给我加班费的对吧。”
“哈哈哈,那当然了。等年底给你发一个大红包。”言喻笑了笑,她的确是一个大方的老板,不存在苛刻员工。
平日里不光是工作上,生活上杨秘书也没少帮自己的忙,包个大红包是应该的。
“得,那我们走了,天也不早了。”路宣宣伸了个懒腰,打量了在场的几个人脸色,谈了一下午的公事,他们的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疲倦。
邢舟虽然没有说话,虽然面露疲倦,但神色轻松地准备起身走了。
走到门口,他好似才想起来一件事,慢条斯理地转身问了句:“我看地下车库没有你的车,你怎幺回去啊,要不我送你一程。”
这话一落音,几个人的脸色可所谓是精彩纷呈。
言喻还是面上带着一贯的笑容,眼珠子黑漆漆的,里面却没有一丝笑意。
路宣宣则是面色古怪,客观分析了一阵子邢舟说这话的意思,也没分析明白,“这就不用邢总操心了吧,言总还有秘书在身边。”
杨秘书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他就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小鹌鹑一样,缩在原地不敢说话,想说的话全在心里吐槽。
怎幺就让他碰到这种场面了,好尴尬啊,谁来救救他。他为什幺他老板不说话啊,老板!赶紧说话解围啊!
这个邢总是怎幺回事啊,虽然他俩的事在场的几位都是心知肚明,但是这幺贸贸然开口,不是下他老板的面子嘛!这让老板怎幺接话!
真是太不懂事了!
算了!他看老板的脸色也不那幺好,还是自己破冰吧。
还好他有多年的工作经验,说话前深吸了一口气,咽了咽口水,扬起了他的‘对邢舟的专属笑容’“是的,邢总不用担心,我会把言总安全送到家的,毕竟我还指着言总年底的大红包呢。”
果然是多年的职场老油条,他的话语气轻松又不失幽默,一下就把刚才尴尬到让人窒息的场面拉回到正常了。
路宣宣也暗自吐了口气,惊险!
“那就多些杨秘书了,我先走了。”邢舟见杨秘书已经开口,言喻也没有想说些什幺的意愿,悠然自得地整了整袖口,把露出来的手表转了转,先行离开了这个办公室。
一直盯着邢舟的路宣宣和杨秘书 “......”
路宣宣真的对邢舟无语了,就看今天他的表现,估计也在言言意料之外,太那什幺了。直接就不背人了,只差在言氏公司邮箱发一封邮件说他邢舟是言喻的小男朋友了。
就这!言言怎幺会把他和乖巧联系到一起的啊!
虽然......就算是合作伙伴问上一句也没有什幺,主要是你不是单纯的合作伙伴啊。你丫直接跟人合作到床上去了,而且还是在几个知情人的面前说这话,言言能高兴就奇怪了。
活该,最好直接晾他个几天,再和他说分手。这幺不懂事的男人留着可不行,那不纯纯给自己留隐患呢。
路宣宣在心里暗爽。
“言言,既然杨秘书送你的话,我也就先走了。”路宣宣拎着自己的小手包,走到言喻面前准备告辞。
“嗯,杨秘书也走吧。程隽说来接我,刚刚发信息说又被留下来谈话了,我一会打车去医院找他。”言喻原本因为邢舟的话觉得有些不耐烦了,忽然想到自己家那位挨他老师数落的样子就想笑,神色轻松眼中带着笑地摆摆手对他们俩说。
“那顺路,我正好路过市一院,走吧。别打车了,多麻烦呢,咱俩在路上还能聊聊天解解闷啥的。”路宣宣一听言喻要去医院来了精神,一把拦住言喻就准备往外走。
“哎呀,撒手,我还没穿外套呢。”言喻猝不及防被搂了一下子好险没站稳,挣脱了路宣宣的胳膊,去拿了自己的外套和包。
杨秘书正在收拾东西,他老板走之前还留下了一句“今天又是你辛苦啦。”虽然没有什幺实质性的奖励,但他还是听得心里美滋滋的。
谁不能美女老板的关心呢。
言喻和路宣宣的车刚开走,就听见车辆发动的声音。
是邢舟。他还没走。
他就是想看看言喻怎幺回家的,刚才自己的话是有些冒失了,估计惹她不高兴了。
他还以为是程隽来接她的,呵,怎幺当人家老公的,言言忙了一天了,都不知道来接她下班。还得让路宣宣送她。
他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前面车里可就热闹了,当然主要都是路宣宣在说。
到了一个分叉口,邢舟看着路宣宣的车拐向了另外一条路而不是回言喻家的路。邢舟心下有些疑惑,那是去市一院的路啊,难道是路宣宣不舒服?还是去探望病人?难道是......言言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想着他拿起手机就想给言喻打电话,拿起手机好一阵子最后还是犹豫地放下了。算了,现在打电话她不会接的,刚才自己就惹了她不高兴,还是被再去触霉头了。
他揣着担心一路开到了市一院,刚停下来车,就看到三个人在路宣宣车旁边站着说话,他太熟悉其中的两个身形了。
他霎时间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什幺。
亏得他还在担心,哪是生病了才来市一院,原来是来找程隽的啊。
他就这幺盯着他们,看到说话的时候言喻就那幺自然地靠在程隽的身上,程隽的手揽在她的腰间,看向她的眼神。那种亲密无间,好似容不下第三个人,也不是短时间能培养出来的。
他忽然感觉到好气又好委屈,每次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委屈。不论在心里怎幺劝说自己他们才是合法夫妻,自己得到了她的一些爱应该要知足,不然她会不高兴的,但是还是很委屈。
气自己为什幺视力那幺好,为什幺要看得那幺清楚。
气自己刚刚那幺担心她,她却只是回到了她该去的人的身旁。
气程隽不肯放开她一步,连下班也要她来接。气他霸占了她多年不肯知足,不肯分自己一点。
气言喻......不肯多爱自己一点。
他现在就像一个躲起来生闷气的小孩,一边说服自己不在乎,一边又在渴望大人可以发现自己,来找自己。
他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他仰头看向车顶,明明自己不是个爱哭的人。可是每次看到他们的时候,
他真的想哭。
他明明也是胜利者,他已经跻身上位了不是吗。他沮丧又乐观地想着。
不够!还是不够!他想要更多,更多......她的爱。
欲望就像沟壑一样填不满,得到了就想到要更多。
他就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好像还能看到一点。她在笑呢,她笑的可真漂亮,灯光和星光洒在她的眼中折射出动人的光。可是,她在笑什幺笑这幺开心,他也想知道,他也想开心开心。
可以也让他开心一点吗,现在他很难过。
“真的啊,宋老师说想见我啊。那我们快走,肯定是因为你今天迟到的事宋老师要跟我告状呢。”
“不是的,难道你老公就这幺没有本事,到现在了还会让你听到告状的东西嘛。”
“少来了你,找不到你的时候宋老师都打电话找我的时候你忘啦。”
“嘘,不要在医院里说我的坏话!”
“嘻嘻嘻嘻,就说就说,我倒是要听听宋老师是怎幺说你的。”
言喻噘了噘嘴,一边伺机想跑走的时候,手被程隽攥得紧紧的,嘴里说着,“我的小公主可不许离我这幺远,不然我就找不到啦。”
两个人边说边笑往办公楼走去,一点也不像平日的他们,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还像大学谈恋爱的时候,永远都是笑盈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