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亦不知道自己为什幺没有拒绝,那个邀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是客气话。
“小程是哪里人?”
“B市的。”
“那会不会不喜欢茶点,我定了家广式酒楼。”
“都可以的老师。”
“小何刚从B市回来,你们又都是小年轻,饮食上应该挺说得来的。”
“什幺呀,我都快三十了好吗,有代沟的。”何遇开口打趣道。
“没有,学姐像十八岁的。”程岁亦松了松安全带,状若无事瞥向窗外,视线掠过,后视镜上无意碰撞的眼神让他纵使深冬也激出一层薄汗。
“哈哈,那藏龙卧虎的设计院里小何可是她们那届的系花。”
何遇只是笑,没有说什幺。
程岁亦也不知该回应什幺,好像说什幺都会很奇怪。不自觉将身子掩得更低,半截耳朵都埋进围巾,好像这样就能掩饰肤色的不正常发红。
陈导一股脑给何遇夹菜,说这幺几年没见却是越来越瘦了。转头又关心起程岁亦是否习惯G市的饮食。
程岁亦不拒绝,每样都吃上几口,分量虽不大,种类上去了,多夹几筷子也就有些撑。
何遇却说,年轻男孩不像他们一个老人一个女生,只吃这些怕是会不饱,下午还有课,可不能饿着了。
说罢让服务员加了道白云猪手和白切鸡,程岁亦想拦也来不及。
一顿饭两人吃得各怀心思,只有陈导没意会出气氛的不寻常。
饭后何遇抢了买单,陈导笑说下次一定得让自己请上一回,程岁亦后开口道自己也是。
陈导开玩笑问程岁亦怕不是看上何遇美貌了,程岁亦连忙否认说只是不好意思让学姐破费。
何遇没回应,只是在程岁亦给陈导开车门时擦过他身旁说了句:“就当感谢你的光顾了,围巾真的很漂亮,我挑的。”
程岁亦正准备弯腰上车,俯身动作幅度较大,一手按着围巾尾端不让其散乱,不防备间听到这特意压低音量且轻飘飘的。
擡头望去,后视镜里的女人眼中还是那幺精致魅人,刚刚那句话仿佛幻听。
掌中的触感好像变得有些不同,原本柔软中带点扎手的羊毛似成了水,化在掌心,无形无色无味,明明闻不见看不着尝不到,却又真实存在,紧攥自己手中。
稍微低下头就能将脸贴上去。
何遇视角看来程岁亦现在就像个奶fufu的萨摩耶,毛茸茸的脑袋缩在围巾里,舒缓的眉尾微微垂下,像狗狗的耳朵,高兴时不住到处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