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棠时常来找翠玉,间或带些吃食和小书。
翠玉不识字,她便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她听。翠玉每次都躺在她怀里,指尖一点点地划过她读的每一个字。
陆棠将下巴搁在翠玉肩头,伸手去摸她纤细的手腕上突起的骨。翠玉笑着回头,柔软的唇瓣蹭过她的鼻尖,留下一抹红痕。
“这个,这个字怎幺读?”
陆棠怔怔地盯着那片唇,好半晌才将视线挪到书上。
她的指尖随着翠玉落到那个字上,轻声道:“那是‘棠’,海棠的‘棠’,也是我名字的‘棠’。”
翠玉抚摸着那个小字,学着陆棠的语调轻声念出来,尾音有些上扬,听起来软软糯糯的。
“海棠,陆棠……陆棠。”
她捧着那本书忽地笑起来,陆棠紧紧地贴着她的脊背,感受到她胸腔的振动。于是她也笑了起来。两个人亲密地贴在一处,做着相同的事,总让陆棠有些微妙的满足感。
等到陆棠准备回家时,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啪嗒啪嗒地落到地上,溅湿了她的鞋面。她撑着伞刚走出几步,又回过头去。翠玉正倚着门框凝视着她,见她回过头来,只是露出个浅浅的笑。
她瞧着那狂风骤雨,最终只是说出一句雨太大了。
陆棠脱掉被打湿的衣裳钻进被窝里。昏黄的灯光晃晃荡荡地将她两的影子印在窗上。
不一会翠玉也躺了上来。她背对着陆棠侧躺下。露出白玉似的肌肤和漂亮的肩胛骨。
陆棠咬着唇,伸出指尖去摸她软嫩的皮和坚硬的骨。翠玉抖了抖身子,然后转了个身,将人搂进热乎乎的怀里。陆棠整张小脸都红扑扑的,安安静静地躺在对方怀里,又忍不住偷偷地用脸颊蹭那柔软的乳肉。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陆棠只觉得自己脑子也暖呼呼的,里面满满当当地塞了令人羞的东西。她想着翠玉柔软的腰,想着她赤着两条细长的腿向她展露身下的花。
蝴蝶总是离不开花的。她更用力地钻进翠玉怀里,心里想着窗外的花或许要开了。
花开了,蝴蝶也会来的。
等陆棠醒来时,雨早就停了。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发现花还没有开。窗角落了一只翅膀残缺的蝶,大抵是被暴雨打折了蝶翼。
她觉得可怜,想去捧起那只小蝶,却被凑过来的翠玉捉住了手。
“不过是虫子变的,恶心得很。”
她犹豫地想反驳,却又不晓得该从何说起,只是任由翠玉捏着她的手腕。
雨后的凉气顺着风吹进屋内,她们就这样默默对视着,直到不远处的惨叫声打破这份宁静。
陆棠被吓得一颤,下意识地想去看看发生了什幺。而翠玉只是捂住了她的耳朵,轻声说道:“莫听,莫怕。”
不知过了多久,翠玉才掀了帘子出门。
陆棠坐在原处,听着脚步声远去又靠近,翠玉对着她笑,说雨停了,可以走了。
回去的时候,路上仍是湿漉漉的。陆棠腋下夹着伞,走在巷子里时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她不敢回头,只是快步离开了。
直到走到巷子口,她才回头望去。因是清晨,屋檐下的灯笼都取下了。街道里冷清得很,她只觉得自己蠢笨。
哪有什幺妖精窝,她心想。我不过是被人护着的雏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