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一路抱着重月走回家。期间重月的抗拒挣扎,谢敛始终没理她。
她忽然狠狠的咬了一口在他的肩骨,他也只是皱眉,手臂不可避免的因产生痛觉传来的痉挛。
到后半路,重月安静下来,焉巴巴的将下颌靠在谢敛的肩上,无声落泪,泪珠子一滴滴从眼眶滑落,坠入谢敛的外套后背,逐渐的形成了一小块泪迹。
谢敛用重月书包里的钥匙打开家门,并在一旁的墙面按下了客厅吊灯的开关。
他动作较为轻柔的把重月放下,揉着僵硬的手臂走进厨房准备晚饭,重月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进去。她拉住谢敛的外套下摆,谢敛却还是没理她,连视线都没给一个。
“阿敛…我想好了……”
谢敛将电磁炉插上电源,等锅具装满水再放上去。
“我要去九中。”
谢敛眉角不由一抽,他仗着个子居高临下的俯视重月,面色凝重。
他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见他撑在灶台上的双手,手指紧握成拳。
……
不知就这样僵持了多久,锅中的水已经开始冒泡沸腾。
“不去。”
半响,重月听到谢敛的声音。
重月极为不解,“是因为学费太贵了吗?我可以申请助学金,假期也可以去打工……”
“重月。”谢敛打断了她说话,他偏着头看着她,眼尾不由泛了红,“你认为你去年从高架上摔下来是偶然事件吗?你认为我无故的逼迫你学习是有事找事是吗?!你认为我每日每夜复习这些傻逼的竞赛题只是因为我需求是吗?!!”
“重月你不能……”
沸腾烧开的水在空气中扩散着水蒸气,它朦胧地遮住了谢敛地轮廓,使得重月一时间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通过他压抑着的沙哑,感受到他莫名的情绪。
……
两人沉默的吃着面条,重月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不想动,谢敛习惯的将她面前的碗推到自己面前,两三口消灭干净,等他吃完后,重月几乎是下意识接过谢敛手中的碗筷去清洗。
等洗完碗从厨房出来,谢敛坐在刚才吃饭的桌上看起了书。
重月回到小书房,将特设生名单拿出来仔细看了一番,发现名单上的入选者有好几位与她熟知的舞者。
那一刻,内心的跳动令她生出无比向往。
她给自己打气,一定要说服谢敛让她进入九中。
重月写完剩下的作业出小书房,谢敛还在看书,似乎遇到了难题,他单手撑着下颌厌恶般的紧蹙眉头。
“……”
重月的上贝齿咬了咬下唇瓣,没忍住跑去厨房倒了杯水放在了谢敛的手边。
谢敛没什幺反应,视线始终盯着手里的竞赛题,
毕竟下个月就要参加比赛了,见他这般‘认真’,重月不打扰他,反而退回卧室洗漱完毕上了床。
左右翻来覆去睡不着。
重月忍不住去想谢敛对她说的那番话。
‘重月你不能……’
不能什幺呢?她迷茫的百思不得其解。
她明白自己的位置,谢敛的父亲告诫过她,在她默认的前提下,谢敛替她还清的债务,等同于等价的将自己‘抵债’给了谢敛。
没有白来之食。
重月不想身无居所,总是要付出些什幺,所以她不抗拒谢敛的任何亲密行为。
去年她从舞台的高架上摔下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筋骨没长好,导致脚踝总是时不时疼痛难耐,以至于谢敛此后不允许她练习,甚至平日里的日常行动,也多是他抱着她。
这类事件固然不常发生,总会认为这并非是一个单纯的偶然性。
重月遗憾的叹气——
今日她没胆反驳谢敛。
即使真的是人为——于她们而言都不过是舞台上一个微不足道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