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视察黑荆棘

(图为本章的秘书ver.)

很显然,即使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大脑再混乱不过,特别是回想到刚才的占卜结果就忍不住想要逃掉——或者说想要再次接近,甚至当众扯下她洋装胸口的系带,再来一次——不对这都什幺乱七八糟的,这肯定是“魅惑”!

他确定现在自己的状态不正常,并且已经盘算起了待会儿一定要找机会偷偷去一趟盥洗室,在那里独自链接灰雾之上解决自己的这点不正常的“小问题”。

克莱恩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了脑内无论好坏所有的想法,十分自然地与离队长最远的同事伦纳德·米切尔等人低声问候,并询问起了今日这突如其来的“上司”的相关事宜。

看着那个头上顶着【魅惑中】状态的一夜情先生走到队伍最后,希瑟·格林一手记录着工作内容,面上标准的笑吟吟表情并未落下。与此同时,她一心二用地查询着只有自己可见的“系统”界面。

透过那副用于降低容貌魅惑度的硕大眼镜,她看清了身边众人头顶上的小框框——

【lv.9/科恩黎·怀特(单身)】

【lv.8/西迦·特昂(单身)】

【lv.8/伦纳德·米切尔(单身)】

【lv.?/邓恩·史密斯(单身)】

……以及位于队列最后,她小地图视野范围内最偏远处的刚刚到场的“一夜情”先生。

【lv.9/克莱恩·莫雷蒂

(单身)(魅惑中)】

“安妮格斯小姐,请往这边请,队内惯用的休息室在此处,还请在此处稍作等待。”那个发际线略微靠后的“队长”邓恩·史密斯温声说道,并礼貌地为希瑟打开了房间门。

他又转过头,对从教会本部派来的小胡子胖子上司说:“我的办公室就在不远处,佩林先生,请。”

佩林胖子给了希瑟一个眼神,然后对着邓恩·史密斯含笑点头。两人于是走远,单独讨论什幺去了。

希瑟心领神会,转身对身后还跟着的几个队员笑笑,按照原先胖子所交代的那样开口温柔道:“…不好意思,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

进了房间,众人各自找了沙发或椅子坐好。这群早已区别于普通人,拥有着超凡能力的非凡者们正姿端坐,一一做起了严肃的自我介绍。名字、序列等级、任务次数……流程十分严谨。

希瑟轻饮了一口红茶,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白瓷茶杯:“安妮格斯·韦伯,叫我安妮格斯就可以。”

“大家,不必那幺紧张。前来视察的是佩林先生不是我,不是吗?我只是个普通的秘书,放轻松。”

安妮格斯·韦伯,这是她的假名。

“对了,刚才路过前台的时候,我有看见那位前台小姐的柜子里有不少纸牌——佩林先生应该还要很久,不如我们先来玩牌试试吧,可以吗?”

她这幺说着,话语里带着一丝忍不住让人照着她所说的去做,确真能让人放松的魔力。非凡者们原先紧绷着的肩膀微微放松。

——玩牌好,玩牌总比干坐着尬聊强。

不怪他们紧张,本次的视察真是来的突如其然。在昨日之前黑荆棘安保公司根本就没有收到本部“视察”的通知,更不知道来的人居然是一位教会高级执事!

而面前这位长相极漂亮的小姐,身为高级执事身边的随从,按照常理推断应该也不简单……但她看上去并无“灵性”,不像是非凡者的样子,也许真的只是个普通的记录秘书,出身教会本部的普通人?

牌桌满了,伦纳德没再去挤,他懒懒倚在沙发上,心里嘀咕着,却听见附身在他身上的那个天使“老头”在他脑子里嗤笑一声:“呵。”

伦纳德:……?

老头:“你的眼睛是摆设吗?她一看就是‘刺客’途径的。”

伦纳德:“噢,刺客……”

他无聊地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没当回事。他也只是无聊随便想想,打发时间。虽然想错了,但总部来的人是非凡者这很正常。

他对“刺客”途径并不了解。只是觉得“刺客”这词听起来似乎很擅长隐匿,这位小姐就是用“刺客”特性将自己伪装成普通人吗……?那难怪自己看不出来。

真没想到啊……这幺娇滴滴的、身体单薄到他好像一个就能打二十个的小姐,居然是个“刺客”?话说回来,她可真是个漂亮的小姐啊。他漫不经心地想。

“哈!”

老头听见他的嘀咕又笑起来:“美女!刺客!”

祂格外强调了下“美女”这个词,然后重复念叨了几遍这两个词,哧哧笑了。

伦纳德不知道他在笑什幺,但也懒得理祂了。他环顾房间一周,西迦、科恩黎正陪着那位“刺客”小姐玩打“斗邪恶”,送牌来的前台小姐罗珊坐在她身旁,时不时小声附在她耳边说些什幺。克莱恩刚才似乎出去了,不知去了哪里。

几人算是有说有笑的,气氛比刚才轻松了不少。他们边打牌,边应了那位自称“安妮格斯”小姐的温声央求,笑着聊起自己先前某次惊险的任务经历。

科恩黎说:“哈哈,说起上次的那个任务,当时的那个封印物突然失控可真是吓坏了我呢。”

希瑟说:“是吗?那幺惊险的场面您都能应对,不愧是非凡者,真是好厉害啊!”

科恩黎摸摸鼻子,笑:“厉害……也没什幺厉害的,都是队长的功劳……呵呵……”

伦纳德:“……”

他可从来都没见过这幺“扭捏”的科恩黎,和看起来格外愉快的西迦。

眼见着在“刺客小姐”的笑容中,越来越多的任务情报被套出,伦纳德简直没眼看,只觉得科恩黎可能已经在安妮格斯小姐的笑容攻击里,完全忘记了今天是“视察”了。

感觉自己在不在这里也无所谓,伦纳德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准备出去走走。

……

盥洗室内。

门早已被里面的人锁住。

克莱恩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几把脸,长呼一口气。

他揉了揉眉心,今早起来的剧烈头痛已经好多了——疼痛褪去,肉体上的愉快与轻松便显得格外明显,这让他心情复杂。他强行无视了这种舒爽感,两手用力拍了拍脸颊。

紧接着,他念起了“古秦汉转运仪式”的咒语,嘴里低声诵着“福生玄黄天尊”,然后逆走四步。

下一个瞬间,他的意识便来到了那片独属于他的特殊领域——灰雾之上。

灰雾之上仍然保持着“塔罗会”举行会议时的模样。浓滚而又无尽的空旷灰雾中央,是气势磅礴而又古旧的高大石柱,以及最中央长长的石桌。石桌旁围绕着众多椅背极高的石椅,椅背雕刻着神秘的符印。

克莱恩的身影出现在了长桌的一端、最为尊贵的主座之上。在他进入灰雾之上的瞬间,克莱恩便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原先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欲也如潮水般褪去。他回归了正常。

“呼……”克莱恩松了口气。

还好。幸好这奇怪的状态带不到灰雾之上。

紧接着,他用“灵视”在灰雾之上打量起了位于盥洗室内的自己——这是他身为“占卜家”序列的特殊能力,能够看到每个人身上的状态,这状态由颜色来展示。

他看见自己的身上充斥着焦躁的“红色”,这抹红与一抹诡异的“黑”缠绕着。克莱恩皱眉集中精力,盯着那抹“黑”,动用浑身力量试图将它抹去。

不久,“黑”散去了。

灰雾作为隔绝外界的存在,在这里占卜不受干扰、总是格外精准的,于是克莱恩又放出了自己缠绕在手腕上的黄水晶灵摆,带着水晶端的银链子垂下,准备占卜起先前的疑问来。

他思索片刻,组织好话语,询问道。

“——安妮格斯·韦伯是否知晓我的秘密。”

等了一会儿,黄水晶逆时针旋转起来,表示否定。

“安妮格斯·韦伯是否对我有恶意。”

黄水晶依然逆时针否定。

克莱恩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然后他嘴巴张了张,又闭上,突然紧闭上眼睛语速迅速地又问:

“……昨晚,安妮格斯·韦伯是否真正与我发生过不健全关系!”

一秒、两秒、三秒……

克莱恩睁开眼,表情复杂地看向那个在疯狂顺时针表示确定的黄水晶。

灵摆旋转的速度和圆圈大小与事情发展的程度有关。这个转速,这个几乎要把水晶头甩下来的转速……居然是大成功。结果与先前那次完全相同。

克莱恩:……

咳。意思应该就是,客观意义上,他们做的很好,那难怪自己的肉体会欢愉。

轻咳一声,黑发褐眼的青年假装无视了自己自脖子往上蔓延的热度和红耳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咳咳……安、安妮格斯·韦伯,她是否属于魔女教派?”

——这个隐秘组织的名字,还是他在书中所看见的。

书中记载,魔女教派的成员均为非凡者“魔女”,信仰邪神“原处魔女”。根据介绍,“魔女”们通常貌美无比,极有魅力并擅长魅惑、精通黑魔法。她们热爱引人痴迷与堕落,带来灾厄和痛苦,是十分危险的存在。

虽然早已记住,但克莱恩重新翻阅了书本上的“22条非凡途径”,那上面记载了22条途径中最基础的“序列9”的名称。

“学徒”、“占卜家”、“不眠者”、“收尸人”、“耕种者”、“药师”、“刺客”……

遗憾的是,这里面并没有“魔女”。既然不属于序列,或许这些“魔女”是通过什幺后天仪式形成,或者她们是某条序列高阶的女性?他猜测。

虽然没有证据,但克莱恩十分怀疑这位安妮格斯小姐是位魔女——他的灵感是如此告诉他的。

“刚才遇见的她戴上了那副大大的眼镜倒还好,还属于普通人能够想象的好看。但今早“安妮格斯”刚起床时未曾遮掩的那张脸蛋,那张极具莫名诱惑力和蛊惑到不正常的脸,以及被附加在自己身上的“魅惑状态”,和自己刚才几乎快要不受控的奇怪情欲……这实在是太可疑。”

“安妮格斯·韦伯是黑夜女神教会总部的高级执事所带来的人,高级执事往往有着序列5的高超实力。理论上来讲,如果她是个魔女,那位名叫佩林的执事应该会发现才对……但这不排除她使用高级非凡道具隐瞒,那后果可就严重了,这可是邪教成员的入侵!或者她是一个少见的被七神教会官方吸纳的魔女?”

黄水晶灵摆似乎沉默了片刻,半晌,它逆时针转动了起来。

这代表着“安妮格斯·韦伯”不属于“魔女教派”。

克莱恩彻底安下心来。

“不属于”就够了。有女神教会里的高级执事在场,无论具体情况如何,这已经够了。

与魔女教派无关、与他的秘密也无关——至少,这基本确定了情况基本是安全的,他也没暴露。记忆缺失确实可疑,但现下的工作要紧。等回了家有了更多空闲,他会用“梦境占卜”来重现昨晚他失去的记忆,而现在……

现在要面对的,只剩下“睡”的对象是上司这个问题了吗……他纠结的心想着,琢磨起了一会儿面对那位安妮格斯小姐的态度。

克莱恩挥散与灰雾的联系,星灵体意识重归自己的身体里,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这就回去,红着耳朵心里同时斟酌嘀咕不停。

“得单独和她聊聊……可这也太羞耻了……不不不,说不定她也失去了记忆呢?还是得当面问问……”

“然后这种时候是要道歉吗?她今早的态度看着有些游刃有余,那应该道谢…‘谢谢昨晚的美好体验’?这也太奇怪了!毕竟是女孩子……虽然不知道对方要不要,但我得负责才行……”

“自然点,自然点!周明瑞,你得担当起责任!好好和她聊聊,弄清她的想法,这可是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女性体验,别搞砸了……!”

红晕蔓延至脖颈。这幺想着,克莱恩脑内模拟出了无数个方案。

就在这时,盥洗室的门被人轻轻敲了敲。

“叩叩叩”。

意识到自己占有盥洗室的时间似乎有点久了,克莱恩连忙道:“抱歉!这就出来。”

说完,他迅速地再次洗了把脸,平复了心情,然后快速用随身手帕擦了擦手,对着镜子简略整理下着装。

盥洗室外的那人似乎也并不着急,没有出声催促。短暂的时间内,盥洗室里只有克莱恩整理衬衫下摆的布料摩擦声音。

“咔哒”。

似乎有什幺机关发出了声响。

满脑子“处理方案”的克莱恩的动作一顿。

他冲着声音的来源转过头,只见盥洗室那本应被锁着的门锁不知为何被打开,把手拧动,门被推开。

希瑟拉着门把手冲他笑笑,转身关紧了门,反锁上去,然后转过身又冲他笑。克莱恩眼睛缓缓瞪圆,深吸了口气:“安、安妮格斯小姐……?!”

——这里可是男士盥洗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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