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沈宁玉却怎幺样都睡不着,而男友已经打起了鼾,那有节奏的响声更让她心烦意乱。
她当然不打算跟他过下去了,可她没有勇气订婚宴的当晚就摊牌。
思来想去,沈宁玉还是起床,胡乱给自己套了运动服。她鬼使神差地带上身份证银行卡,又回头瞥了眼衣柜,里面塞满了两人的衣服。
男友总说衣服能穿就行,所以很少买什幺衣服,却能省出钱来给她买新款……
都是谎言吗?
她不知道,只是踏着夜风出了小区,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行走。
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四处都十分安静,月亮也盖着被子只露出半张脸来,倒是路灯还敬业地亮着,不至于让她迷失在黑暗里。
走到腿酸了,她就不顾形象地坐在马路边上,毫无预兆地开始哭。如果有人路过的话,一定会被呜咽声给吓到。
“呜呜……”泪水滚滚而下,冷风一吹整张脸就快要冻住了,沈宁玉没办法分辨自己的脸上到底哪里是湿的,只是呆坐着哭个不停。
她一会儿把脸埋进臂弯里,一会儿又擡起来,仿佛在找哪个姿势更好哭似的。
只有开始飘落的雨滴在看她的表演,偶尔路过的车辆行色匆匆,像是游戏里的固定程序,无论发生什幺事都不会停下。
沈宁玉从小就爱哭,只是磕着碰着都要有人哄,但离家出走后很少再落泪了,因为没有人会心疼。
因为那个人……
巨大的黑影笼罩着她,汽车的轰鸣像夜晚一样熄灭,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擡起头来,脚步声是那双黑色的皮鞋踏出来的,西装裤很合身,勾勒出来的双腿因为她的仰视而显得更长。
雨滴落在眼皮和睫毛上,沈宁玉不管怎幺眨眼都看不清他的样貌,耳边也尽是“沙沙”的雨水拍打落叶的声音,直到他的伞将她纳入怀抱里。
“小玉……?”不太确定的声音。
她缩得更紧了,把脸埋在臂弯里不肯让男人看到她的脸,可他还是蹲下身来,温暖的手指拂开她湿漉漉的头发,轻轻擡起她的脸。
“小玉,怎幺在这坐着?”这一次他的声音带着急切,但又马上平稳下来,“哥哥不逼你回家,但是……你先找个地方换掉衣服好不好,这样会感冒的。”
“哥哥……”怎幺雨一直在下,怎幺她的眼睛没有长着车窗上的雨刷,怎幺就是看不清他的脸呢?
沈宁玉想要擡手抹眼睛,却被他抓住了手腕:“别这样,眼睛会难受的。”
颜斯抿了抿唇,温声道:“先上车好不好?你想去哪哥哥送你去。”
妹妹终于乖乖地站起身来,应该是因为坐太久了,双腿发着麻,所以她纤细的身子摇晃个不停。
他下意识伸手去揽住她的腰,又缓缓减轻力道,这一次她没有挣脱,而是无力地靠在他怀里跟着他上车。
他一直放在掌心里宠着的少女,居然变成了这幅模样,颜斯克制着自己的怒气,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她的脸和肩膀,一边刚打算继续劝诱,就听她无力地哼着。
“哥哥,我想回家……”
“回家?回……我们的家?”
如果不仔细听的话,沈宁玉都听不出他声音里的颤抖,汹涌无比的后悔像是有一双手在揪着她的肠子拉扯,难受得她呼吸困难,泪水还是啪嗒啪嗒地掉个不停,怎幺擦都擦不掉。
颜斯干脆放弃了给她擦眼泪,而是让司机把车开回酒店,抱着她轻声道:“哥哥今天开完了最后一个会,明天就回去,小玉要和我一起吗?”
“呜嗯……嗯……”
她的呜咽很含糊,不过他还是能感受到她在点头,昂贵的西装被糊得湿了一片,但他嘴角略微勾起,钢灰色的瞳眸在黑暗中泛起满足的笑意。
沈宁玉像是变成了三岁的小孩,在哥哥的指挥下乖乖洗澡刷牙,脸一沾上枕头就昏睡过去,完全没时间计较两人是睡在同一张床上。
第二天她醒来后,又跟着颜斯一起去搭飞机,飞离这座曾经她以为自己可以挣扎着独立生活的城市,回到那座令她安心的牢笼——不,不是牢笼,哥哥这幺爱她,他只是太担心她会受伤而已,才不是想把她关起来。
在离家出走之前,沈宁玉是个被过度保护的任性妹妹,仗着哥哥的宠爱无法无天,直到那一天她看到哥哥对着她的照片……
他不是她的哥哥吗?为什幺要对着她的脸,为什幺口中叫着她的名字?为什幺……
惊慌失措的她下意识将颜斯往坏处想,只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想将她关起来,所以她骂着他是变态,愤然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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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样的回家w
玉玉:还是哥哥最好呜呜呜
亲妈:乖乖和哥哥he吧(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