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对于自己的邀请还没有什么自觉,只是抱持着想要弥补的念头而已,直到了被程羽压在身下,我才深刻认知到自己的所求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从锁链落地的声响到两个人在走廊上行走,没有人再多说一句话,一切都安静得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从前我曾经试想过,在床上被她扑倒会是如何的画面,也许是很令人兴奋,或许也有可能会带给五官大量的刺激。
不过现在的氛围倒是和平常差不了多少,迷离、轻飘飘又不太真实的感觉,只是程羽的动作有点让我不太自在,炽烈得好像是烈焰般,令我没来由感到燥热万分,连身体也因此出了些薄汗。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脸颊,像羽毛般一抚而过般的搔痒,使得我反射性咽下了口水,等待着程羽接下来的行动。
没有人打开天花板的灯,能照亮她侧脸的是没有关好的房门而透进的微弱走廊灯光,我仅能看清她脸庞的轮廓,甚至连程羽的表情我都看得一片模糊,然而我却能想像出此时她的表情,她的双眸里一定会带着藏不住的热烈跟柔情吧?
「……肖乐」
「嗯?」
回应着含糊在她数不清亲吻中的呼喊,不明的情感被我隐忍的同时却又高涨着,使我不禁仰起了头,迎合起她一遍又一遍的吻。
不厌烦地由她索取,任着程羽荒求无度。
漫长又毫无间隔,在恍惚之间,我还能感觉她的手正不安份在我的胸前揉捏,过往在程羽碰上之前,我就会先行阻止,以防事情会失控,最怕的就是自己会被程羽为所欲为。
然而这次我却没有一丝的机会,躺在床上任她摆布,尽管是第一次体验到,只不过被烈火焚身的滋味也不坏。
等到我有能力去思考时,她早已转移目标,又开始浅吻着我的脖子,加上她掌心探入我的衣内,陌生的滑嫩触感逐渐往上攀升,酥酥麻麻的感觉不断蔓延放大,最后我才意识到那个隐忍着的正是我的低声呻吟。
衣服被她粗鲁地往上推,胸前一边被舔拭着,另一边被她用指头摩娑,截然不同的感觉让我不自觉绷紧了身体。
不可否认的是,我的确没有被强迫,倒像是甘心被程羽占领,然而不论是否出于享受,发觉她的膝盖刚好蹭上我的下半身时,异样的刺激让我在动脑之前,我就已经把身上的程羽推开了些,为的就是换取多一点的距离。
当我反应过来之后,我却找不到一个正当的借口,能让我能顺理成章解释我的唐突举动。
就在两个人沉默之际,一阵凉风吹起,窗帘也因而在空中微微飞舞,皎洁的月光丝丝透进黑暗的房内,让我能在一瞬间窥见现在程羽脸上的神情。
埋怨不甘又闹着脾气,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可我却发觉程羽还有一丝茫然迷蒙,连带着令我忘了自己要对她解释。
眼看着程羽不开心地噘起了嘴,我才赶紧收手,讨好似地回吻她。
「这里是大动脉……太多瘀血会猝死」
不允许她质疑的理由,但是我相信程羽不会认同,因为要是她真的全盘接受的话,现在就不会稍微用力地咬着我。
「那妳等等不准再拒绝我……」
听出程羽不容反驳的语气,知道自己再也逃不了,我便懒得去设想结果,顺从地点点头。
「……好」
身上的衣物被她脱掉也好,还是程羽要求我帮她脱去睡衣,甚至是她的手指碰上我的下身,被她隔着湿透的布料若有似无的爱抚,我都没想过要反抗,只是用双手圈着她的脖颈,死命忍耐住即将冲出口的暧昧低吟。
这么轻易就被她撩到动情,原因是不是我太敏感,但是我瞬间就否决掉这个想法,因为问题是出在程羽她太有技巧了──
我曾有一秒怀疑为什么程羽会这么熟练,是不是她有其他的练习对象,但是想到过往数次被我阻止的事,也许程羽早就有准备,只是苦无没有实践的机会吧?
先前程羽常常试探我的底线,有时她会在只有我俩的空间大胆抚摸我身体的各处,那个时候我只是忙着阻止,把那些小动作当作是程羽在故意搔痒,我才没有多去深想其中的涵义。
也许就是这样才造就她如今势如破竹的攻势,还有我一输全败的局面。
一手被程羽拉去,我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结果手掌就贴上她的柔软,接着便听见上方的她在我耳边甜蜜的声声轻哼。
程羽在我耳旁发出勾人的娇喘,还有她轻吻着我的耳垂,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更让我红了脸,一切的一切远远比我想像的还要撩人。
被她发丝搔痒着,被她的舌尖不断挑起感官上的刺激,以及程羽比点到为止还要有分寸的轻抚,全都情趣过了头,还让我难耐不已。
「……肖乐」
听着她充满诱惑的低哑嗓音,我晓得程羽可能是有意想要征服,或是无意间撩拨着我,但是此时此刻的我没有什么从容等待的耐心,也没有余力要留给自己退路,只能我勉强挺起了身体,碎吻起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低语。
「要我」
若是以前,我绝对没想过自己会说出这么露骨的邀请,在另一方面,程羽似乎也没有料到,所以她瞬间停滞了一秒后,才把我的身体推回床上,弯着腰吻遍我的身体各片肌肤,边着急地把我最后一件衣物退去。
不知道程羽是否晓得,其实我对于快乐这件事非常坦然,我讨厌被人吊着胃口,那只会让我心痒痒,跟我的预期背道而行。
也许她早就知晓,只是没想到我真的会这么直白吧?
就在我以为程羽会满足我时,但她的指尖只在敏感的那点上挑逗轻压,带给我一波又一波无法忽视的欢愉,可她始终没有像故事叙述的一样,用手指侵入我的体内,让我感到疼痛。
然而光是如此,我就已经承受不了快感,想要摀住嘴巴,堵住那个会令我感到羞耻的声音,但是程羽却空出了另一只手,把我的手拉开。
她举动的意义已然明了,纵然我的思绪还没完全恢复,但程羽所求的比我想像得还要来得更多──
「肖乐、我想听妳的声音」
明明是请求,可是程羽手上的动作却陡然停止,语带威胁的涵义不言而喻。
「妳……快点」
直到我催促她,程羽满意地笑了出声,继续在我的身上点火,在我看不到的黑暗中,不断地撩拨着我。
也许正是因为看不清程羽的模样,所以才会让我莫名感到兴奋,连要紧闭嘴边也逐渐松懈。
「程、程羽……」
听着她手指制造出的隐约水声,还有我口中溢出的喘息,再加上程羽不停在我的耳边呢喃着她的爱意,都让我步步陷入名为情爱的泥沼之中。
「好喜欢妳、肖乐……我真的好爱妳」
维持理智之余,也幸好程羽没有像一些低俗小说一样,故意要我说抛下尊严或是那种做完过后会让我无地自容的话。
现在我还有余力思考,简单来说就是程羽很有分寸到让我有点不太满足,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空虚感之中,令我不禁怀疑起程羽是否晓得后面的步骤。
我还以为这就是程羽最后取悦我的手段,但是感觉到她缓缓松手,接着另一个湿热又略带粗糙的柔软物体贴上我的私密处时,我才晓得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她的舌尖不断转着圈又吸吮着,把本就敏感的神经放到最大值,顿时夺走我仅剩不多的思考能力,任凭本能一把将我推入欲望的无底深渊,寻求更多的快乐。
「那边、不行……」
想挣脱却也不想真的逃离,更何况我的双脚早就被程羽放到她的两肩之上,还被她的两手分别固定了起来,让我即使有想要反抗的心思,她也早一步扼杀在摇篮里。
而我只能紧抓着被单,随着她的动作死死克制住放荡的声音,任由程羽带着我前往那个我从未抵达过的高峰。
一层一层叠加上去,最后我只依稀记得自己像个消风的气球,在程羽不间断的卖力之下迎来了最高潮,之后我就在紧绷过后失去了意识。
在昏睡之前,我隐约有听见程羽似乎对我说了什么,可是我没能听清楚,但是我想那应该是她满意的自言自语吧?
纵使过去我曾推拖数次,逃避程羽的心意,但是这次把自己交给她,我想我是不后悔的──
◎
当我醒来时,除了腰部有点酸痛之外,其他的到没有像所谓的下不了床那种最糟糕的事态。
好不容易撑起身体,但意外的是程羽依然睡得很熟,要是平常的话,不是她比我早起床,就是我一起身,她就会猛然睁开眼,两手还会抓着我不放,用着比平常还要低哑的声音问着我离开的目的。
而现在她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也许要多亏昨晚的情事,所以她才会松懈下来,满足地陷入沉睡之中。
稍微摸了一下身体各处,肌肤上没有什么黏腻感,猜想应该是在我昏睡之时,程羽就全部帮我打理好了。
窗帘外微微亮著白光,望着那光芒推算大概是清晨时分左右,即便我还有点困,但我现在却不能马上睡回笼觉,还有件事情等着我去做。
随便套了一件上衣,稍微去厕所做梳洗,一看到镜子中的我,脖子、胸前跟肩膀上果不其然都是点点红痕,虽然不到密密麻麻的程度,却也足以彰显出程羽对我毫不遮掩的狂恋。
至于其他看不见的地方,我想就算我没有一一检查,大约也是差不多的状况吧。
对此我不太意外,甚至说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也不夸张,既然都允许了程羽,事后开始介意才是浪费心力。
从柜子拿出备用的枕头跟毯子,走到房门口时,回首望了还在梦中的程羽一眼,接着我轻轻地阖上了她的房门,悄悄地走到那间监禁我三次的房间,坐在熟悉的位置上,自愿用手铐跟脚镣困住自己。
听着金属相撞的清脆声响,我不自觉扬起了一个笑容,做错事本就该受罚,对此我毫无怨言,明明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只是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时间点笑了出来──
我想程羽已经遗忘了吧?
我可以对她狠心,但是我更能对自己残忍。
很多方面我都自认赢不了程羽半分半毫,然而论自虐的程度,我还没输过她一次,倒是程羽会先害怕得出手阻止我。
况且这次我不是想要威胁她,而是因为我自身的缘故,既然程羽都已经征服我过,我自然也会想要驯服她。
至于身后那扇没被我关紧的门,就是我留给程羽的提示,毕竟目的不是为了要胁她,那我还是不要做得太过份才好。
在躺下睡回笼觉前,我望了门外一眼,仍旧寂静无声的空间,仿佛我不曾离开过程羽,一切都跟十几分钟前一样缱绻万千。
闭上双眼之际,我只希望程羽不要找太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