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费尽口舌去挽回,龚晟彬还是无法如愿与锐明达成合作。
临行前,他两步三回头,那副依依不舍的模样,让人看了还以为是被辞退后还没拿到薪水的员工。
等碍事的人终于消失,董姝桐摘下他的金边眼镜,趁机轻啄其失神的眼尾:“梁以诚,你为什幺不敢看我的眼睛?”
梁以诚不语,频繁扇动的眼睫和通红的耳根却早已出卖了他。
她今天太主动了,主动得让人难以招架。忽然从猎手转换为猎物,从主动转换为被动,更使他无计可施。
会议室随时可能来人,看到这副模样哪还得了?
梁以诚无可奈何,攥紧拳头又松开,最后隐忍地亲一口伏在自己身上的董姝桐,声线沙哑低沉:“我马上有会要在这儿开,你先下来,好不好?”
她表情无辜,媚眼如丝:“确定要我收手?”
“嗯。”梁以诚绷紧下颌,强撑冷静。
“真可惜。”董姝桐后撤几寸,眼波流转,再次抚上裆部,“硬成这样了还忍。”
他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偏头,狠狠闭了闭眼,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我先开完会,你在办公室等我,可以吗?”
“好吧。”她彻底松手,“如你所愿。”
一立一坐,视线交汇。
董姝桐不会知道,一场干柴烈火引发的疾风骤雨即将席卷全身。
......
这场会议结束得异常迅速,时间相比原计划缩短了一半,快到所有以为要拖上几个小时的人始料未及。
部门主管望着梁以诚阔步离去的背影,同秘书小声耳语:“老板今天心情很差吗?我看他一直阴沉着脸,好吓人。”
消息比他们早几步的秘书抱着文件,意味深长地摇头:“我觉得老板心情挺好的。就算现在不好,也马上要好了。”
“?”
刚一推门,梁以诚便迫不及待地去寻找某个身影,找到后立刻长舒口气。
董姝桐正随手翻着他摆在桌边的外文书,听到声音,头也没擡:“回来拿东西?”
有风穿堂,迎来一阵清香。掌心的书被抽走,取而代之的是他热烈的吻。
“来取一样我等了很久的东西。”
听懂言外之意,她不可遏地扬起唇角,接纳探入口中的唇舌,攥着梁以诚的领带向下压,再急不可耐地解开禁锢:“售出一概不退。”
“love never faded,even tempests and is never shaken.(爱是永不褪色的印记,纵使狂风暴雨,也绝不动摇。)”他一口美音流畅悦耳,“And you?”
董姝桐错愕几秒,后知后觉这是《理智与情感》里,自己曾经标记的内容:“你翻过我书架?”
“那天闲来无事,恰好看到这本。”他扯开胸前的布料,在呼之欲出的乳肉间留下红痕。
痒意流遍四肢百骸,她习惯性曲起腿,反被握住膝盖,敞开腿,趁虚而入。
“嗯——”董姝桐肩头一颤,抿紧唇瓣,“所以你要在这种时候和我讨论文学?”
拨去遮挡着阴阜的内裤,轻车驾熟地将指腹深深嵌入甬道。软肉裹挟潮汐,瞬间复上来,湿热的氛围很快使他们融为一体,活色生香。
“不。”梁以诚夹住红润的茱萸,轻拢慢捻,“我在问你愿不愿意爱我。”
爱抚并不柔和,手指也无需使劲,或抠弄或挑逗,就可令她湮灭于浪潮间。
这张椅子塞不下两个人,也经受不住接下来的摇晃。于是几秒后,虚浮的她被人捞起,双手撑在一片狼藉的桌前,擡起屁股,与肿胀的欲望严丝合缝,烈焰一触即发。
她的回答充满不确定性,可对梁以诚来说至关重要,他甚至做好搬出那天赌约的准备,让她愿赌服输了。
话在舌尖几经回绕,就是说不出口。
董姝桐没有正面回复他的问题,是因为答案早就显而易见了。
她那样忐忑,冲动退去后就开始害怕眼前得到的是海市蜃楼,害怕交付自己的结局是一无所有。
梁以诚见过她的狼狈,见过她的失意,见过她意乱情迷,也见过她的怯懦。
他猜到原委,敞开一颗心任由她审判。给予尊重,给予诚挚和坦率,才终于把那些虚虚实实,不安的涟漪抚平。对董姝桐来说,梁以诚是从天而降的骑士,能够带自己逃离遥亘千里的绝境,逃离那场油灯枯尽的情感浩劫。
她深知不该如此,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撩拨与攻势,一遍又一遍的询问中丢盔弃甲,甚至于最后那点理性的批判,也在汹涌澎湃下的悸动中消融。
她眷恋这样毫无保留的爱。
没有套路,没有陷阱,唯有一句提问。
你愿不愿意爱我?
我愿意。
事到如今,他的眼睛仍是收获爱情的有力武器。
吻从耳垂一路落到后颈,抽插的动作噗嗤作响,幽径里的汁水充盈,溢了满手,继而顺着腿根缓缓滑下。董姝桐忍不住哼出了声,踮起脚尖,整个人几乎都要趴在桌上。
除腿是站着以外,和他们初尝鱼水之欢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样。
梁以诚也没好到哪去,粗重的喘息和她细密的呻吟交缠,迟迟不肯贯入,反倒还抽出了手,挺身隔着最后那层布料蹭她,把诱人的浆液蹭得到处都是。
她急不可耐地擡高后腰,催促道:“梁以诚......梁以诚你别磨磨叽叽的。”
乳肉被揉得满是指印,乳头也因来回逗弄而变得硬挺。
他俯身烙下吻痕,问:“喜欢我还是别的弟弟?”
话题跳跃得太快,董姝桐根本听不懂。梁以诚其实明白吴家辰和她没别的关系,单纯只是想发泄一下自己没由来的占有欲和醋意罢了。
可接下来却听说她:“喜欢你。”
惊喜来得太快,梁以诚甚至忘了动作。
“我想清楚了。我愿意和你试一试,愿意抛下顾虑去爱你。”长发挡住了她的半边脸,董姝桐瓮声瓮气,手指绕后掰开阴唇,“所以你......肏进来吧。”
语毕,那根筋肉分明,前端泛粉的肉棒撑进臀肉间嫩红的蜜径里,如同故事的伊始,火苗一旦点燃,就无法轻易熄灭。
“听听这水声,你就那幺想被插?”
狭窄温软的肉壁包覆阴茎,甬道规律地收缩,跟随深入浅出的动作,反复吞噬着入侵者。
仅稍微抽送几阵,爱液便又自蜜壶溢至腿根,湿哒哒地打湿了相连的地方,像栓不紧的水龙头。
篝火燃烧着渴望,快感直击灵魂。
董姝桐被顶得身子前扑,浑身舒服到骨髓都酥麻。
湿润的甬道进出顺畅,臀浪阵阵,撞得人目眩神晕,腰也不自觉地扭动,沉溺于绝顶快感中,又酸又胀。
“啊、啊!好深......”
“咬那幺紧,真要被你绞断了。”
她合上眼,一边呻吟着,一边贪心地收紧褶皱。此刻谁都无心顾忌偶尔撞到地上的笔和文件夹,彼此纠缠不休,细碎的喘息充斥耳畔,淫水泛滥。
全身肌肉从紧绷到逐渐发抖,这是高潮降临的前兆。
“呃啊......啊......唔嗯......”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感官都混乱不堪,拥着欢愉的快感攀上巅峰。
梁以诚没打算浅尝辄止,捞过她,扶稳,丝毫不在乎白浆会弄脏桌子,撑大她的腿,从正面贯穿。
董姝桐像植物藤蔓般缠绕着他,同时咬住他肩颈的肉,呜咽:“我新做的指甲......”
“明天陪你重新做一个。”梁以诚温柔地吻了吻她。
所谓爱,一定是从心底发出的,一定是愿意承担责任的爱。爱是本能以外的投入付出,爱是一天胜至一天的坚定和确信,爱是人间清醒后的痴迷疯狂,爱是问我一万次答案都是统一的,是你我就愿意。①
只要我能拥抱世界,那拥抱得笨拙又有何关系。②
......
......
落日霞光缓缓褪去,早月像一枚淡淡的吻痕悬挂天际。
办公室的门再度开启时,已经整洁如初,没有半点靡乱的痕迹,同它的主人一样俨乎其然。
董姝桐以“合伙人”的身份踏进这里,又以老板娘的身份和梁以诚走出锐明大厦。他邀请她共进晚餐,还称会有一位早就想见见她的客人到场。
这次他们挑了一家韩料店,抵达时早已人满为患,幸好店主安排了个小隔间。
点单期间,他接了个电话,董姝桐便直觉程矫会出现。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程矫就抱着个憨厚可爱的小孩闯进隔间,二话不说先把梁以诚杯子里的水喝得一干二净:“我靠,再也不帮我姐带小孩儿了,可把我累得够呛!”
此刻董姝桐正与那孩子大眼瞪小眼:“挺可爱的啊。”
不愿谈论这个话题,程矫颠了颠怀里圆鼓鼓的小团子:“点菜没?饿死我了。”
“稍等。”梁以诚不徐不疾地翻着菜单,凑到董姝桐身旁,询问,“这个糯鸡爪很入味,你吃辣吗?”
她瞥了一眼,说:“还可以,要不辣和不辣的都要一份吧,我们可以share。”
“Okay.”
“这里是China!你们拽什幺英文呢!”程矫插嘴道。
“......”
其实回国以后他们都有刻意改正这个语言习惯,却不料今日会在放松的状态下带出英文。
幸好这阵尴尬并未持续多久,因为梁以诚口中的“客人”出现了。
来者是位年轻女性,齐肩的短发染成柑橘棕,一身香奈儿秋装,成熟、知性且美丽。
“姐。”
“芷依姐?!”
程矫与梁以诚异口同声,内容大差不差。
梁芷依笑盈盈地挨着董姝桐坐下,杏眼亮晶晶的:“董小姐你好,我是梁以诚的姐姐,梁芷依。一直听他说了那幺久,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本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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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出自罗翔老师
②原句出自加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