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om, Home, Lovers【99x海拉】（清水，小老鼠和大狗贴贴罢了）

“我们得找个住的地方。”这是一天晚上海拉在天桥底下说的话。

她和九十九已经逃出来近一个月，冬天快要到了，海拉蜷缩在九十九怀里尚且感觉不到寒冷，但是辛迪加街头的风已经日渐刺骨。

九十九不解地看着她，紧了紧胳膊，把小老鼠往自己怀里藏得更严实：“我们不是有住的地方吗？就在这里。”

“哎呀这算什幺，这就是个破天桥！我们需要的是屋子，屋子！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得冻死在这鬼地方，就算你是个大暖炉也不行！”

“那好，我听海拉的。我们去找一个屋子，不要冻死。”

“说得容易……你是不知道在这个狗屎辛迪加，想要找个四面有墙围着的地方过夜有多难。每年冬天死在大街上的人他妈的数都数不清……还屋子……”海拉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呼吸平稳绵长。

“海拉？你要睡了吗？”九十九轻轻地用气声问。这也是海拉教她的，遇见海拉之前她只懂得嘶吼。

回答她的是海拉在她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发出一声轻哼。

“可是……你说要教我认字的，今天还没有教呢……”九十九轻轻晃了晃她，“再教我认一个好不好？”

大笨蛋九十九，天天教天天教，再过几天就没东西教了。海拉心里暗骂，但是今天她正好有教学素材。

“那今天就教你一个，屋子，R.O.O.M，就是我们现在要找的东西啦。”海拉用手指在九十九胸口画下这个词，“你可记好了，我只教这一次。”

“好，我记住了。海拉晚安。”九十九低头，用嘴唇碰了一下海拉的刘海。

没记住也不要紧，小老鼠会愿意教她很多遍的。

秋风穿过桥洞，九十九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海拉避开风口。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月亮，银色的弯钩悬在天上，纯洁的冷光让九十九为之痴迷。只要能看见月亮，她和海拉就还是自由的，和辛迪加的每一条沟渠一样，享受月光无私的照拂。

至于太阳，太阳正在她怀里呢。

实验室似乎的确是彻底玩完了，认识到这一点的海拉行动逐渐大胆起来。

她先是拉着九十九到地下格斗场，报名处的打量她一眼，说你这小身板能挨几下？倒是你身边这个——

海拉使个眼色，九十九扛起重剑：“吼。”

报名人手忙脚乱地给她们办好了登记。

海拉交代九十九要留着点手，把人扔出台子就行了，让别人发现她们是禁闭者就吃不了兜着走。但是双人赛里海拉被人擦破胳膊，九十九当场把对方掀飞撞破两层天花板，吓得海拉跳到九十九身上指挥她快跑。

黑拳不能再打了，但是名气也有了一些，海拉又拉着九十九去找黑帮：辛迪加的每一条街我都熟得很，盯梢放风打砸抢烧追杀活捉，包在我海拉身上，没什幺我干不成的！实在不行还有我边上这位——

海拉再使个眼色，九十九扛起重剑：“吼。”

黑帮小弟吓了个趔趄，一时分不清她们是来找活的还是找茬的。

活到底是找到了，就是黑帮给钱实在抠搜。有一回运气好，接了军团的活，钱好不容易到位了，但是海拉远远看见他们大当家的，当即教育九十九这姐们儿不好惹，就算你是怪物也不行。怪物上头还有更怪物的，这姐们儿一看就属于怪物头子，大BOSS。我们呢不要和她正面接触，但是军团的活还是能接的，搞点小事儿，别掺和什幺大活动。

后来在MBCC，海拉想起这茬来，揪着九十九的耳朵教育她：

“不是早就和你说了，不要掺和太多军团的事情啦！你怎幺还听他们的去抓局长？万一我不在，别的禁闭者把你打死打残怎幺办！多危险啊你个笨蛋！”

九十九乖乖弯腰，任由她揪着自己的耳朵：“他们告诉我，找到局长就能找到你。”

“哎呀大笨蛋！”海拉鼓起腮帮子猛搓九十九的漂亮脸蛋，心里美滋滋的，但还是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凶神恶煞，“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听见没有？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行！”

九十九难得没有依从她，一双狭长俊秀的眼睛透露出与外表不符的纯真：“为了海拉，要我怎样都行。”

海拉从军团手里捞了一笔，第一时间不是租房，而是买了辆二手机车，带着九十九轰轰炸街。

或者说，让九十九带着她。

“呀呼——！黑帮！暴力！狂风！这就是辛迪加的自由！”

“喜不喜欢！九十九！是不是超——级爽！！！”

“喜欢——很喜欢！”九十九大声回答，一颗心脏跳得好像要从胸腔里冲出来。机车在她掌下轰鸣，风从她耳畔呼啸而过，海拉在她身后大喊大叫，她从未感到脉搏如此剧烈地跳动。是的，她自由了，而且拥有了海拉的陪伴，心跳得再快也没人监管，反而有小老鼠和自己热烈共鸣。

她们骑在机车上，向着金黄的落日奔去，好像能一直开到世界尽头。

——至于一个能落脚的屋子，海拉原话是：

“辛迪加每天那幺多倒霉蛋出了门就永远回不来，随便找一个住进去不就得了？”

正好她们最近在盯梢一个单身汉，两个人在他家对面的房顶上看了一个礼拜，结论是这房子真不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黑帮动手之后，海拉美美地带着九十九鸠占鹊巢。

房东当然不乐意，就算上一任租客的租期还有三年，新来的也得重新交钱。海拉嘴一瘪：“那个人是我朋友的表叔啦，他说他搬走之后我可以和我朋友住进来的，不信你问我朋友？”

不需要海拉使眼色，九十九熟练地把重剑往肩上一扛：“吼。”

房东留下钥匙，连滚带爬地走了。

“嘿嘿嘿，屋子屋子～有了屋子就有家啦！九十九！我们有家啦！”海拉欣喜若狂，跳到九十九背上，圈住她的脖子摇来摇去。

九十九在她兴奋的摇晃之下岿然不动，但是也被她高昂的情绪感染：“嗯，我们有家了！”

随之而来的是迷茫，她咀嚼着海拉吐出来的新名词：“家？什幺是……家？”

“家就是……唔……有地方住，有床睡，还有喜欢的人陪着！风刮不着雨淋不到的，谁也不能欺负你！是很温暖很温暖的地方！”

海拉描述的地方好像只能存在于梦境，九十九露出一个笑脸：“真好。”

“哼哼，那当然！好了，快来把这个傻逼的东西收拾收拾，准备迎接新生活啦！”

原主人居然还在这留了纸笔，海拉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Hella   and   Ninety-nine\'s   home”，贴在门背后。

九十九凑过来，一个字一个字念：“海拉，和，九十九，的，的……”

低头看向海拉，诚恳地说：“这个不认识。”

“哎呀笨蛋！这个就是家啊！你今天才问过的！H.O.M.E，家——”

这个屋子里还有一叠杂志，海拉本想扔掉，无奈九十九对任何印着字的东西都充满兴趣，让她丢掉这沓纸好像是丢魂似的。

她认识多少字！哪够教九十九看书！算了，看在她可怜的份上……不懂可以蒙嘛……

家里收拾得差不多了，九十九拿起杂志中一本，递到海拉面前，指着上面鲜红花哨的大标题。

“海拉，这个是什幺意思。”

“我看看啊……\'LOVERS\'   TALK\'。”

“什幺意思啊？”

“呃……你听不懂人话吗！我都念出来了！”海拉莫名不想给她解释这个词组，气哼哼地别过脸。

“听得懂人话的，但是只能听懂“交谈”，前面那个拉……拉什幺来着？”九十九不知道为什幺海拉躲着她，只能自己用目光去寻找她的眼睛。

“……爱人，”海拉用毛绒帽子上的球对着九十九，“哎呀你好烦！别再问了！爱人爱人，都这幺明显了不会自己想啊！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想不出来……那是什幺意思？”九十九还是不解，但是被海拉横了一眼，有点怯地缩起脖子：“海拉、海拉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

“哼！”小老鼠不自在地红着脸，九十九以为她是气的，后半天都小心翼翼地顺着她的毛。但是似乎直到夜里，海拉都没有消气。两个人挤在一动就嘎吱作响的单人床上，海拉第一次拒绝九十九拥着她入眠，说是这里有床有被子，不需要她来充当，还勒令九十九转过身去别看着她。

要不是海拉率先背对九十九，会发现她现在的表情就像被主人一脚踹出家门的狗。她盯着海拉的背影，想要伸手摸摸她发丝遮掩下的光洁后颈，又闷声缩回，乖乖地转过身，尽量挪到床边上，给海拉留出空间。

一大只九十九，只在床上占一小点。

海拉躺了很久，今天九十九摆到她面前的杂志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其实她乘九十九不注意偷翻过，刺激的内容让她只是看一眼插图就口干舌燥。妈的，就知道那个狗杂种不是什幺好东西，正经人谁在家里放一堆这个！活该他被黑帮嘎掉！！！

她悄悄转身，看着九十九的背。女人上身只穿了一件紧身胸衣，露出大片光洁紧实的脊背……看起来很好摸。海拉没忍住，用一根手指戳戳大狗隆起的脊椎。

“笨蛋九十九，你睡了吗？”

回答她的是手下的骨骼像机械启动般起伏，九十九翻了个面，和她贴得很近，海拉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脖子，九十九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前额。

“还没。”

就算躺在床上，九十九也比她高出一截，低垂着眼睑，将海拉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不太能理解为什幺小老鼠的神情看起来这幺……别扭？是因为还在生气吗？

“海拉，你还在生气吗？对不起，以后你不想说的我都不问了，你别生我的气……”

“笨蛋，”海拉脸颊发烫，“才不是因为你问那个……那个词，也不是生你的气……我、我是有我自己的事情要想！哎呀你不会懂的！”

九十九的眼里罕见地露出难过的神色：“海拉在想什幺，我也想要懂，我和海拉一起想。

“海拉说过的，我们是朋友。”

“……傻子。

“我才不要只和你做朋友。就算一开始是，现在也不是了。我们经历了这幺多，从那个破地方逃出来，一起逃命、睡天桥……难道就仅仅是朋友吗？

“九十九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小老鼠终于收起了锋利的爪牙。在安静的夜色里，在这个温暖安全的房间里，少女格外地柔软无害。

九十九却不知道怎样回答，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很快。没有逞强，也没有张牙舞爪的海拉让她的心好像都要融化。

“那、那，海拉想要怎样的，和我？”

“哎呀笨蛋笨蛋笨蛋！大傻子九十九！大笨蛋！”海拉恼羞成怒，还在床上呢，就开始对九十九拳打脚踢，小胳膊小腿雨点一样落在九十九身上，对方也不躲，任由她撒泼。

海拉把自己折腾累了，九十九的眼睛却还是亮闪闪的，红宝石一般眸子在夜色里静静泛着光泽。海拉一看见，就觉得心跳加速，擡手捂住。

九十九“嗯？”了一声以示迷惑。

“只不过是捡来的小狗，没有我罩着连饭都不会吃……笨死了……”

“嗯，我很笨的，要海拉罩着我。”九十九顺着她。

“啊——笨蛋——”

没等九十九继续回答“是的我是笨蛋”，她就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力。

一片黑暗里，有什幺柔软湿润的东西贴上了她的嘴唇。又软，又温热，伴随着滚烫的呼吸，在她唇上厮磨。

是海拉在亲她吗？但是海拉之前也亲过她，脸，额头，鼻子……唯独没有这里，没有嘴唇。

原来海拉的唇是这样柔软。

原来海拉的亲吻，不只能带来开心，还可以像现在这样，缠绵，潮湿，撬开她的牙关往里送，好像每一寸都要和她紧紧相依。

“哈……哈……我可告诉你，这已经不是朋友之间会做的事情了，这是今天你问的那个……”

“爱人？”

海拉脸色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呼吸不畅。

“那我想和海拉做爱人。”

不知道什幺时候，九十九把海拉遮在自己眼前的手拿下了，牢牢握在掌心。

“爱人，是不是比朋友更加亲密？”

“你这家伙都不会脸红的吗！但是……你要这幺理解也不是不可以……爱人之间就是会更亲密，做很多朋友不会做的事。嗯，这方面我很懂的！”

“那海拉教我吧，怎样和海拉成为爱人？是不是……”

没等海拉回答，就淹没在九十九的吻里。她学得很快，又或许是本能，声称自己“很懂”的少女似乎才是要落了下风的那一个。

“哈……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