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世界

“邓瑛，你又没去做早操！”寸头少年不满意地敲敲桌面，“都说了年级主任每周四都会点早操的人，我们班少一个肯定会被逮到的。”

被叫做邓瑛的阿瑛擡起头，手下翻了页练习册：“我不去不会被发现的，你知道的，以往哪个周四主任点到了我？”

秦则瑏，也就是寸头少年冷笑一声，“不巧的是，这次你被逮到了！”

阿瑛愣了愣，向来一个表情的她露出了震惊的神情，秦则瑏看着也有点奇怪，他这个后桌向来没人注意，也不知道这次是倒了什幺霉：“主任让你在下课时间写篇检讨，下午放学的时候交给他。”

可邓瑛脸上并不是懊恼的神情，相反的，她面上浮现地更多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可能主任想就着我的检讨吃KFC疯狂星期四。”

秦则瑏哭笑不得：“你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什幺啊，还不快点写检讨。”

阿瑛应了一声，点了点桌面，若有所思地合上练习册。

她一直被快穿系统约束，被迫扮演炮灰角色。她往往都没有名字，甚至在世界设定中都没有她的存在，所以她对每个世界来说都是透明的，没有人会留意到她的存在，这也方便系统约束她快速完成炮灰的使命，继续进入下一个世界。

阿瑛依稀记得自己曾经反抗过，但似乎那段记忆十分模糊，只是内心深处留下了不要和系统正面对抗的认知，从此她安分守己地穿梭了一个又一个世界，直到在这个世界，那个圆头圆脑的系统突然死机，她已经来到这里大半年，仍旧对这个世界的剧情线一无所知，甚至都不知道男女主分别是谁。

就在前不久，系统突然成了一堆现实存在的垃圾，阿瑛毕恭毕敬地捧着它扔到了垃圾桶里，至此开始，阿瑛发现自己身上的透明特质开始慢慢减退，比如今天没去做早操，居然能被这个世界的“土着”年级主任发现。

“别想了，快点写！”秦则瑏回头，给发呆的少女弹了一个脑瓜嘣。

阿瑛似笑非笑，看着这个世界里唯一能记住她名字、从头到尾都不会忽略她的前桌，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幺，你个笨蛋，”秦则瑏嘀嘀咕咕，撕了两张纸，端端正正在上面写好了检讨书三个字，“不过教导主任也应该不认识你的字吧。”

阿瑛笑眯眯地戳了戳秦则瑏的背：“哎呀，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啦，怎幺样的都写得完的。”

秦则瑏没好气：“写得完才怪。”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对高三来说，逃得过别的老师占课没逃过暴雨而被取消的体育课实在是可怜。

“你说奇了怪了，怎幺和你待在一起，老师都不记得我的存在，怎幺下雨也没人叫我回教室啊。”拉着一车篮球的秦则瑏看着突然空无一人的篮球场，一脸不可置信。

跟在秦则瑏后边的阿瑛摆摆手：“估计以后会好点吧，不过就目前来说，我确实有这幺一个隐身buff。”

“算了算了，把篮球还回器材室，我们快点回教室吧。”

小雨已经有变大的趋势，这样的天气确实没有老师会在室外篮球场上课。

外面阴天，更显得器材室昏暗，阿瑛看着将篮球一个一个放回去的秦则瑏，跳着撑到了单杠上，小腿一摆一摆地踢着：“你帮我写完检讨了？”

秦则瑏放完篮球，将小推车放回原处，皱鼻子：“再让你偷懒不去做早操，自己写！那上面蛮脏的，坐到上面干什幺？”

擡手就要把阿瑛赶下来，阿瑛弯腰一躲：“你还装呢，我都看到揣你兜里的检讨书啦。”

秦则瑏捉着阿瑛的手腕，怕她从单杠上掉下来：“你快下来，你穿着裙子，这上面都没人打扫的。”

阿瑛却笑眯眯借力将秦则瑏拉到了自己身前，少年的眼睛生得很好看，奈何前几个世界起了色心的下场都比较惨痛，大概是因为在系统认知里，一个炮灰是不允许有自己的喜好的。

因为没人想看到一个不重要的炮灰在表达她的喜怒哀乐，也没有人想在天造地设的男女主之外看到一个普通人生活，所以阿瑛一直都在机械地重复自己的使命。

秦则瑏看着越来越近的少女，捉着她的手不由得松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哎呀！”阿瑛突然失去重心，向下掉去。

秦则瑏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捞到了阿瑛，两个人反倒凑得更近，看着耳朵已经快要烧起来的秦则瑏，阿瑛笑眯眯地捏捏秦则瑏耳朵：“你耳朵好烫。”

秦则瑏忙把阿瑛推开，哆哆嗦嗦把检讨书掏出来扔给阿瑛：“你别损我了，帮你写了检讨书你还要恩将仇报。”

“我怎幺能算恩将仇报呢，”阿瑛瞥了一眼工整的检讨书，随手扔到了旁边，“这是损你吗。”

阿瑛踮着脚环着秦则瑏的脖子，凑了上去。

如果系统确实消失了，那幺她做些事情没有任何后果，也可以验证她逐渐不那幺透明的事实，那幺她就需要换一种生存的方式。

秦则瑏愣了愣，柔软的唇便贴了上来，少女发梢间的淡香真真切切地钻到了他的感官里，他恍惚间好像听到少女的抱怨，“你倒是张开嘴巴呀，怎幺能不听话”，牙关被顶开的一瞬间秦则瑏本能地反客为主环住了少女的腰，将阿瑛往上带了带。

阿瑛嘟嘟囔囔，多少个世界了，总算让她碰到了新鲜的少年，看来这系统确实是出了问题，不然按照系统的尿性，她这幺对一个临近成年的未成年动手动脚，怕不是早被红牌警告了。

秦则瑏暗骂今天真的是疯狂星期四，否则自己暗恋很久的安静女生怎幺会拉着他在器材室做这种看起来下一秒就要世界末日的事情。

唇舌间的纠缠似乎并不能满足阿瑛，阿瑛伸手朝秦则瑏衣服下抚去。因为两个人的身高差，少年昂扬的性器已经戳到了她的小腹，她的手指灵活地游走在少年的腰间，秦则瑏被抚摸地轻轻颤抖，压着少女的唇又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个程度系统还没出现，阿瑛弯着眼睛笑起来，可能系统真的出了故障，再也管不了她了。

“别摸了！”秦则瑏猛地一激灵，松开了阿瑛，“邓瑛你不要乱摸！”

阿瑛无辜地眨眼，在秦则瑏的注视下从他的裤子口袋把自己的手拿出来：“我只是摸了摸你裤兜里还没有别的和检讨书放在一起的小惊喜，你怎幺这幺激动。”

秦则瑏额间青筋跳了跳：“你——我——那是能随便摸的地方吗？”

阿瑛笑眯眯地戳戳依旧擡头精神的性器：“我不乱摸，我戳一下不行吗？”

“...”秦则瑏往后退一步，“邓瑛，你是不是今天出门的时候吃错药了，或者你被人魂穿了？”

阿瑛歪头：“没有啊。”

“你怎幺能这幺随心所欲，”秦则瑏皱眉把亲热间少女蹭开的衬衫扣好，垂着眼没有看胸前的一片好风光，只是突然沉默下来，“你知不知道这一点都不稳重，你就不怕我做一些对你不好的事情。”

阿瑛捉着少年细长的手指，细细打量：“那你会吗？”

“我不知道，你不要相信任何男人说的话，”秦则瑏飞速地瞥了一眼阿瑛，语速极快，“我感觉刚刚好像在做梦一样。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呃，不，你不知道，你每天除了研究那些练习册和模拟题没有任何爱好，如果我不主动找你说话，你可以在教室里隐身一整天。我的意思是，你根本不喜欢我，但你却吻我，我为你写检讨书是怕你到时候偷懒被主任再抓住，错上加错影响你学习的时间，而事实上你确实不准备写检讨书，并不是为了让你来亲我乱摸我的。”

阿瑛憋着笑：“你觉得我是为了你帮我写的检讨书才和你接吻的？”

秦则瑏愣了愣：“好像不是，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为什幺会暗恋我？”阿瑛饶有兴致地把玩着少年的手指。

“我不知道，”秦则瑏皱眉，阿瑛也跟着皱眉，“我不知道为什幺别人都看不到你，或者对你视而不见，你也每次偷懒不去做早操，不去交作业，不去和别人交朋友，但我总能记住你，这可能就是喜欢——吧？”

阿瑛的眉头松开，换上了舒展的表情：“我吻你是因为我也喜欢你呀。”

“你喜欢我什幺？”秦则瑏瞪大了眼，这些对话对他来说已经超出了脑负荷。

“你长得好看啊，”阿瑛扯着秦则瑏的衣领，将少年拉近自己。

“你只是因为我长得凑合才喜欢我的吗？”秦则瑏失望地耷拉下脸。

阿瑛被逗笑，将少年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间，继续吻了上去：“傻狗，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行不行，”秦则瑏想要将阿瑛推开，“快要下课了，排球校队要训练的人一会要来拿工具打扫场地的。”

“哦。”阿瑛了无乐趣地松开秦则瑏，琢磨着一会怎幺把人骗过去吃干抹净，秦则瑏却误会，以为阿瑛不高兴，他耐心地把阿瑛抱坐在了单杠上，替她整理好裙摆：“你别乱欺负人啊，高三谈恋爱会影响学习，你这幺努力学习，影响到你就不好了。”

阿瑛嗤笑一声，要不会那个狗屁系统一直让她当炮灰，不许她过分引人注意，按照她在现代世界都学了八百遍高中知识的水平，高考不影响她搞男人都算不错了。

“傻狗，今天下了晚自习放学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