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晏终于结束了在欧洲的考察,还未及休憩就急匆匆赶往医院去看傅如慎。他来时傅如慎正蜷在霍凝怀里睡午觉,头深埋着,乌发披散,只勉强给他露出个纤细后背。
“吃过药了?”他轻声问到。
傅修晏知道自家妹妹的病已经很严重了,整宿整宿被梦魇追赶,不借助药物几乎难以入眠,就算吃过药也难免几次惊醒,更何谈白日入睡。
他不想放纵她,他知道她需要的不是男人,他想让她安心疗养,他知道她担心的是什幺。很多次他把傅如慎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告诉她已经没有任何人敢指责或猜忌他了,他已经有足够能力保护她了,她现在只需要为自己而活。
可惜,毫无用处。
宗教,药品,心理治疗······他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可或许,歪打正着霍凝真的会是一剂良药,他会医好他傅修晏在人世上最后的亲人,能还一个活蹦乱跳的、会撒欢儿、会扑进他怀里甜甜喊哥哥的傅如慎给他。
“没有吃药。”霍凝刚要动作就被傅修晏制止住,“傅小姐上午看了会儿书就说困了。”
傅修晏看了下床头,倒难得是本精装书,她以前总是抱怨精装书读起来费劲反不如平装版可以随意翻折。
风玫瑰,是那个气象图吗?以此为名,倒颇为瑰奇。
怕惊动她,终究是没敢妄动。只是看向仍缠满纱布的双足微皱了皱眉头,他们交换了下眼神,只得到男人一声叹息。
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预示他的“抽空”已经到时,他得走了。
“傅先生。”霍凝却忽然叫住了他,“傅小姐,傅小姐说她很想您。”
傅修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什幺也没说,头也未回脚步匆忙。
他走后,傅如慎推开霍凝,这次她没有追上去,只是呆呆坐在床边望着几乎堆满沙发的礼物眼神空洞——他怕吵到都自己不敢放在桌子上,可为什幺,不愿意再靠近一点呢?
只要再靠近一点就可以看见她藏在霍凝背后不自觉攥紧的手,只要再靠近一点就可以听见她几乎难抑的轻声啜泣,只要再靠近一点······明明,只需要一点点小勇气就可以了。
他是个懦夫。
很巧,她也是。
她痛恨自己的懦弱,她痛恨自己为什幺不能狠下心将傅修晏用铁链锁在身边,只要他敢多看哪个女人一眼她就剜去他的眼睛,让他余生只能记住对这世界的最后一眼是她的脸。
她不会苍老,她永远娇艳。
傅如慎知道自己骨子里是个凶残暴力的人,她和随手折断敌人脖颈的傅修泽、和每一个互相撕咬的傅家人没什幺本质区别:这世上只要手腕足够,没什幺得不到的东西,如果有,那就再加一点强硬和残忍进去。
她不想变成那样,变得和傅修泽那疯子一样,为了得到而不择手段。况且,她眼神暗了暗,那样,外界又将如何诋毁他呢?他们不会说是她的错,是她在勾引,是她在强求,他们只会说是傅修晏为谋求家产而逼迫妹妹乱伦。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哥哥,我们两个,脏了一个人的手就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