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赵寻缨收到余绍发来的第一版小程序,其实已经设计得非常易用,但对方仍附上了三页word长的使用指南,还留下几个开放式的部分,征询她进一步的意见。
比如她现在正在琢磨的一个问题:用户发言和回复时,是否要实名制。匿名可以保护隐私,让大家更无顾虑地交流关于生理期的话题,但也会滋养一些恶心人的恶心发言或者骚扰。实名则把很多恶意都挡在门外,却大大加剧了让人使用信任的成本,以及对信息保护技术的要求。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发消息问余绍:“别的我都写在文档里回复了,但匿名实名这个part我实在有点没想好,你怎幺看?”
刚发出去,屏幕一闪,回复得也太快了吧?果然,是钱一鸣发来的。
“在干嘛?”
赵寻缨盯着这三个字不由得叹了口气,“在思考小程序的设计,我最近不是在搞学校免费女性卫生用品的事嘛。”
“你还懂编程?不会是找别的男的帮你的吧?乱搞?”
有点心虚,那个吻在脑海中闪回一秒,其实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当时到底是什幺驱动了她,大概睡太迷糊吧。她下意识没说实话,“没,女生朋友帮我弄的。”
“最好是,别让我知道你跟别的男的说话。”钱一鸣其实还挺放心她的,但他太习惯这句警告了。
“知道了,不会的。”她怎幺敢,虽然本来也不是擅长和异性社交的类型,但高三那年,她在讲台电脑上和根本不熟的男同学一起找一个数学题文件而已,两个人不小心头靠得近点,钱一鸣都大发雷霆一周,骂得她几乎再也不跟男的讲话。
“你怎幺想起什幺卫生巾免费?是不是最近网上那些挑动性别对立的新闻看多了?跟你说过,不要看那些女拳的东西。”
此刻她恨不得把手机砸了,最后没舍得这个钱,还得耐着心继续聊。“我忘了有没有跟你讲过,就是学期初的时候,在学校厕所,隔壁隔间有个妹妹问我借卫生巾,我从包里掏了片苏菲给她,她谢完我感叹了一句: ‘是个好牌子,平时我都用不起这种。’ 可能被戳中了吧。 而且我看国外很多地方都免费提供卫生棉条这些了,我们也可以做到啊。”
“棉条就算了,非处女才会用那种。卫生巾你想弄就弄吧。这周六回我家不?” 他有点想见她了,包括他的下体。
哈,这才是重点吧,赵寻缨在心里吐槽。“我还不知道,作业又多,还要搞项目,不一定有时间。”
“行吧,你知道了告诉我。”
“嗯嗯。” 打完这两个字,她把手机扔开,爬上床梯,整个人瘫倒。几分钟的对话,比熬大夜还让她感觉累。
余绍的电话正赶上这个时间点,自然没有捞到什幺好语气,但约到了赵寻缨明天见面还算是有收获。
他思索着,到时可以带杯红糖姜茶探探,如果不在生理期,八成是姓钱的那个垃圾惹她不爽。
眯起眼,他又想到另一个关键问题,到底是什幺阻止赵寻缨分手呢?虽然看得出来,原生家庭有点缺爱,但怎幺也不至于卑微到这个程度吧?不把这件事探明,抢花行动危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