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勤年微皱眉头,提着购物袋的指尖紧了紧:“贾宁裕,我认为我们已经谈好这个问题了…”
对方直截了当地打断他:“那现在我决定变卦。”
他索性放下东西,语气里全是公事公办的疏离:“看来下午那个电话你还没有太明白,或是你在意协议里的某个条款?”过路的人来来往往,他疲惫地按上眉心,态度仍然坚定,“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离婚不行,希望你信守承诺。”
沉默大约维持了半分钟,贾宁裕怒气冲冲地提高声气,透过听筒滋滋的电流,有股歇斯底里的尖厉:“凭什幺!就因为她回来了,你就急着要和我离婚?我告诉你,我不同意!李勤年,这是你欠我的,你…”
她还来不及说出更加难听的斥骂与威胁,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嘟嘟”的挂断音,男人将模式从震动调至静音,重新起身朝停车处走去。
成妙正坐在副驾驶上听歌,车载蓝牙循环到旧时常听的《瓦解》,丝滑的转音还未散去,钢琴声已随温柔的呢喃切入副歌,她也跟着轻哼起来。后备箱就在这时被人打开,她擡头看去,李勤年正弯腰整理袋中的蔬菜。
外头的寒风“嗖嗖”地灌进来,成妙拢紧衣服,伸手去够包里的保温杯。出门前就泡好的白桃蜂蜜水现在仍然保持滚烫,她向内壁吹气,先细细地抿,有点像喝水的家养小猫。他放好东西,从侧面上车,成妙正好把热饮递过去:“这次打底的果酱做得不错。”
李勤年接下尝了一口,神色中笑意不深:“嗯,是你手艺好。”她得到夸奖,眉眼弯弯地偏头看他:“那当然,喜欢的话我再做就是啦!”离年三十还有九天,她早就提前订好机票,准备和家人共度除夕,临走之前还能为他熬煮两罐。
“你经常熬夜,其实更适合川贝枇杷露,但这个季节买不到枇杷,或许冰糖雪梨蜜也可以,我得查查…”成妙是非常认真地在考虑,思索到难处还会微蹙眉头,他发动引擎,余光忍不住看她,心中那点轻微的烦躁也因她姣美的情态得到安宁。
回家后照例是李勤年负责做饭,其实两人厨艺都好,但他每次都主动揽下掌勺的任务。她起初不好意思,还会在旁帮忙,如今倒很有坐享其成的架势,摆放好碗筷后,直接斜靠在软垫上与好友微信聊天。
从事金融行业的廖芮周末鲜少休息,即使临近春节,也需陪同上司参加年前定好的商务酒会。这样觥筹交错的场所本与成妙毫无关系,可对方分享过来的八卦信息确实勾起她的兴趣:你猜我刚从化妆间出来看见谁了?
“不知道”三个字刚发过去,廖芮已经迫不及待地揭晓答案:刘墨绯!她旁边还有个男人,我一打听,原来是霍珩。霍珩诶!
按照她百分百颜控的性格,这位地产界身家亿万的董事长,大抵长相出众。成妙打开搜索引擎,输入名字进行查询,顺利地在半年前的新闻采访稿中看见这位霍家掌门人的真容。与性格冷漠寡言的李勤年不同,霍珩仿佛天生就带着上位者的气息,沉稳、理智、成熟,他确实符合小说里所有对于英俊企业家的描写。
那头的消息似连珠炮似地发过来,她迅速返回聊天软件,一条一条地翻看:
今天来了很多银行行长,就是没有之前你提到的王总,估计给霍珩知道了。
他对这养女都这幺照顾,老婆得宠成什幺样啊?
我又搜集到好多边角料!刘墨绯出生不久父亲就去世了,她妈妈是W市人,按理说离京市也不近,怎幺认识霍珩的呢?
成妙几乎不知道从哪一条开始讨论,先选了个惊讶的表情包,李勤年就把炒好的牛肉丝放在她面前:“吃饭吧。”她制定过饭桌不得使用电子设备的规矩,本意是想让他从工作中放松出来,如今却正好难住了自己。
乖巧地放下手机,成妙望着木桌上令人食指大动的饭菜,决定追随口腹之欲。
或许是应酬太多,廖芮没再发消息。洗完澡后,她关心地补充了句:少喝点,等会早点回家。没指望对方回复,李勤年似乎在书房处理公事,成妙下楼熄灭客厅的灯,刚踏进卧室走到床前,正想换下沐浴后穿着的宽大T恤,好友居然传来讯息:有空接电话吗?
她果断地答应,廖芮迅速打过来,背景音质嘈杂:我好像发现了什幺!
成妙应声,胸前饱满的双峰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握住,随即大力揉捏起来。又惊又怕的战栗感夹带着侵犯绵乳的隐秘快意,让她触电般地软倒,膝盖也跪抵在绒被覆盖的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