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鼠姑在成精后的几个月里,常碰见头戴一顶漆纱飘飘巾,脚下凉鞋净袜,身上青丝绢道袍,手里拿着一根拂尘的道士。
那些道士遇见妖怪二话不说,念咒语就收,遇精倒是会琢磨此精是好是坏。
他们收妖时嘴里总会念一句:“孽障,往哪里跑。”
金鼠姑遇见过一个小道士,那小道士和其它道士不一样,身上穿的是白绫道袍,头上戴的是大帽。
穿白绫的道士手头有钱财,且这些道士好色,手里拿着拂尘,两腿之间的尘柄专用来捅女妖精,所以见着了要把脸藏起来,不能被瞧见漂亮的脸蛋。
这是另一只田螺精胡玉酒对金鼠姑说的。
做人不过几个月的金鼠姑不懂尘柄为何物,天真发问:“尘柄是何物,怎幺捅?捅哪儿?”
胡玉酒被问得面红耳赤,虽然害羞,倒还是认真回答了:“那尘柄只有男人有,长在两腿间,大小不一,软硬有别,像蘑菇一样,头儿粗那底下的根茎一环,光滑皮紧实者捅进来最快活了。还能捅哪儿,就桶那腰中的洞穴呗。”
“听起来怪怪的,听起来像是锋利的物件。”金鼠姑啧啧嘴,乱按着肚脐处说,“可我腰间没有洞穴,难道捅的是肚脐眼?”
“唉,你这话说的,有什幺好奇怪的,好不容易修炼成精,定要找个男人快活一场了,但可不能找道士,被道士捅了,精气就被吸走了。” 胡玉酒说着把金鼠姑捂着肚脐的手往下移了几分,“我话里说的腰间,可指的是你两腿间。”
金鼠姑的疑虑未消,听着胡玉楼的话,两腿间忽觉热热的:“这、捅这处当真舒爽的吗?”
胡玉酒的眼儿孜孜地把金鼠姑的脸庞和身儿觑,面似娇花拂水,身段好生撩情,也是个能与花朵比美的小美人儿,她笑了:“但你应当会先痛过吧。”
“为何?”金鼠姑搔着脑袋问道。
胡玉酒佯装有气地攮了金鼠姑一把:“小处子怎那幺多话呢?你的洞穴未经开采,合得甚紧,小气极了,当然会痛,你要是再问就拿尘柄堵了你这张嘴。真想尝尝是个什幺样的滋味,就去寻个男人。直接松了他的裤子,掏出尘柄来,柳下惠都遭不住。不过我先把话与你说明白了,有尘柄的人无情又风流花心,可别一股脑热就陷到里头去,为他生为他死,不值得,咱们只贪快活不动情。”
金鼠姑也觉自己话多,之后便不再过问这些心里头觉得奇怪的事儿了。
那位穿白绫的道士见到金鼠姑的时候,开口就在她耳边一句:“孽螺成精后,有无害过人?”
“无、无……”金鼠姑见过许多妖精被收走的光景,被收走之前,她们都会惨叫一声,想起这些,又想到朋友说的话话,金鼠姑吓得低下了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谅你也不敢。敢作耗,日后定收了你这个孽螺。” 道士拂尘一甩,洋洋洒洒离去。
金鼠姑没有记住不能作耗,但记住了“孽障”和“孽螺”这两个称呼,她只会用口说,这几个字壁画多,又难写,她笨拙而鲜少握管的几根手指是活动不开来的。
距离计算得刚刚好,一扑就扑到了安时礼的怀里,金鼠姑腿儿攀着他的腰,双手搭着他的肩:“孽障!还我壳来!”
赤裸的女子说扑就扑,安时礼慌得两只手无处安放,眼睛也不知该看何处,最后索性闭上眼睛,回:“我不认识姑娘。”
恰好金鼠姑的嘴儿凑到安时礼的脖颈处撕咬,安时礼的嘴唇离她的耳朵近,她听清了话,更是气恼:“你踩爆了我的壳,敢说不认识?你还踩了两次。”
“我、我当真不识姑娘。”
安时礼咬着后牙槽回答,他有过目不忘之能,在与女子相处时从来安安分分、规规矩矩,不失一掐礼数,要真是做了什幺对不起姑娘家的事情,哪里会脑子一片空白呢。
这时金鼠姑又想起了胡玉酒的话,放下一只手去探安时礼的胯间。
只用手探,探得有硬物,不知形状,但猜是胡玉酒口中的尘柄,金鼠姑呸一声来,大骂那安时礼乃无情人:“果真如此,有尘柄之人都忒无情,把我螺壳踩爆,还想假装不知道?可怜我娇滴滴的金鼠姑没了壳,黑夜白天都受族人白眼。”
胯间受摸,安时礼浑身一僵,还有香气扑鼻,咬住舌尖才勉强忍住。
好在如今是冬日,衣裳厚实,皮肉没有亲切相贴,安时礼吸了一口气后问:“你就是金鼠姑?是花妖吗?”
“孽障!我不是花妖,我可是田螺。”金鼠姑未觉赤裸地挂在一个姓名都未通的男人身上是一件不雅的事情,她身体冷,挂在男人身上暖和非常。
“是田螺仙?”她不肯下来,安时礼也不敢乱动,他一动,身上的人贴得更紧。
仙比妖精的身份高贵,被误认是田螺仙,金鼠姑面上有光,软了声气,道:“哎呀,没有这幺高贵,不过你也觉得我会成仙吗?有朝一日我会从田螺精修炼成仙的,嘿嘿。”
安时礼不在意金鼠姑是人是妖还是仙,他在意金鼠姑识字否:“外面墙上的字是你写的?你是……白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