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赫从那天以来明里暗里一直躲着洛知鹤。
中午喊他吃饭他说篮球队训练和大家一起吃,周五说要加练不和洛知鹤一起走,连双休日的补课也推说忙暂时停掉了。
陈程柯觉得奇怪:“怎幺最近都没看你和燕南赫一起走?”
“我们又不是连体婴,还天天在一起啊?”洛知鹤不以为然地笑,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稿子在心里默背。
期中考过后没几个星期,学校为了响应教育局号召鼓励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迅速地举办了一场十佳歌手大赛。和洛知鹤相熟的老师知道她以前当过主持人直接把她拉来让她主持,根本不让她有拒绝的时间。
“不过初赛和复赛走的也真快啊,”陈程柯盯着她看了几眼都没看出什幺猫腻,很快就放弃了和她闲聊起来,“才说了不到一星期,后天就要决赛了。”
“对啊,日程搞这幺密集我几乎每天都得去多功能厅。晚自习比赛我作业都没时间写,还得打着灯夜里偷摸在宿舍写。”洛知鹤苦哈哈地看着她,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做过主持,“陈老师干嘛只拉我。”
陈程柯狡黠一笑:“她是找了我,但我和她推荐的你。”
洛知鹤真想一巴掌拍死她。
“别这幺看我,这不是你看着比较好说话。”她耸耸肩。
洛知鹤确实看着没什幺威慑力,碎刘海下是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睫毛密而长,笑起来左脸颊还会陷进去一个小酒窝。
简直毫无攻击性。
“洛知鹤!有人找你!”
她俩擡头望去,陆南旭站在门口,见洛知鹤看过来给了她一个快点滚来的眼神。
陈程柯看着门口这寸头挑了挑眉:“这不是二班那个富二代?他来找你干嘛。”
他们五个上了高中虽然在一个学校,但是几乎都不在一个班。再加上附中课业重,陈诗陈画又都是走读,一个要去学画一个要去补课的,根本没什幺机会一起玩。所以一个多学期了,也没什幺人知道他们几个熟。
洛知鹤把看完的稿子收到书包里,背上书包站起来:“他是另一个主持人,你要是当了你也能认识。我走了,今天要去对下决赛的流程。”
“诶,等等。”陈程柯拉住了她的书包带给她拽到身边来小声说,“我看这富二代也挺帅的啊,燕南赫既然不行,这你把握一下?”
洛知鹤无语,扯过书包带直接走了。
“走了。”洛知鹤到门口,因着陈程柯的话她的目光在陆南旭脸上些微停留了几秒。
陆南旭和燕南赫不一样,他一看就不好惹。头发剃成短寸只冒着青色的茬,衬得五官更加凌厉。他是单眼皮,望着你不做表情时透着一股凶劲。
“看我干嘛?”陆南旭瞥她一眼,两人往楼下走,“看我也没用,想早走你自己和老陈说。”
“没指望你。”洛知鹤叹了口大大的气,“总算是要结束了,不然我真是受不了了。”
陆南旭看着她的愁容倒是有点乐:“我看你对着老陈挺从容啊,我还以为就我心有余力不足。”
“我那叫从容?”洛知鹤无力吐槽,“说起来你去做什幺主持人?我看到是你人都吓傻了。”
陆南旭也没忘她那两只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大的滑稽模样,哼笑了一声:“他们阴我呗,这比赛不老陈负责的,他我们班班主任,所以我们班必须选一个出来。他们趁我睡觉呢,直接给我投上去了。”
“没事,你这做的也挺好的不是。”洛知鹤不走心地安慰他。
“得了吧,”陆南旭不吃她这套,“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在我念的时候在那憋笑。”
洛知鹤嘿嘿一笑,那没办法不是?要不是不能让老师看见手机,她真想把陆南旭苦着脸念词儿的样子拍下来发群里。
他这样声情并茂地念文章的样子一辈子也就这幺一次了。
洛知鹤在他耳边没忍住笑个不停,陆南旭正想警告她,却只听她短促叫了一声,整个上半身朝后直接仰倒。他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上臂用力拽住了她,才使得她没摔下去。
“没事儿?”陆南旭的手还紧握在她的上臂上,皱着眉头往前踩了踩,“谁倒的水啊?”
他们前面那块瓷砖地全是湿的,刚走的时候没看,现在停下来一瞅,到处都滩着水。
“没事,没事。”洛知鹤确实被吓了一跳,现在还心有余悸。
“这里都是湿的,我先扶你去前面水泥地吧。”陆南旭没好气地看着这地,“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这样值日。”
他们要去多功能厅必须得走这条路,于是洛知鹤被他搀着走,她的鞋有点滑,只自己一人踩在上面肯定得摔,幸好有个陆南旭借着力。
“说起来,”洛知鹤想起来点什幺,“你们篮球队这段不是要集训吗?你拿这个理由推掉不就好了。”
“集训?”陆南旭奇怪地看她,“我怎幺没听说。”
洛知鹤顿了下,她神色未变把话题带过了:“那是我听错了吧。”
也没多远,他们走了几步路下了台阶就是水泥地,前面岔路口往右边走几步就是多功能厅,左边则通向操场。
陆南旭正想放手,擡眼一望就看见不远处有个特别眼熟的人:“那不是燕南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