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就是……觉得我太混蛋了\"说罢便低垂着头，蹙着眉头紧抿唇，嘴角微微向下，愧疚感布满心头，又弱弱地补充一句:\"我平时真不这样的……\"
\"没事儿没事儿，你也不是故意的，你帮我把水调好吧。\"她也不敢再逗他了，听着他满是内疚的口气。
居然可怜兮兮的。
她正正经经的领着他的手放到调试器上。
\"就……把这个后面的小勾勾扭过来，然后按下去就好了，如果觉得不合适的话就重复的扭，然后按。这个……是有点麻烦，我也不太知道怎幺设计的……\"
他还是有点缓不过来，面露尴尬，脸上牵强地扯出一丝讪笑，他又想说些有的没的企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谢谢你，麻烦了，我领你出去吧\"
看吧，她就是生气了，说话都阴阳怪气的。
杭之隽心里这样想着，低垂着头快要埋到胸膛也不敢出声。
本来她还想跟他借个校服的，明天再故意穿到学校。现在觉得一下子对他冲击力太大了，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
真让她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她洗完还是换上了她的脏衣服，还是暂时正经一些吧，慢慢来吧。
不过也是，一个同班同学突然对他这样，他不叫她滚已经是脾气好到了极致。
更何况她之前还那幺针对他，这样思索了一番，她更觉得他是神仙了。
清洗完身上的精液，她从卫生间走出来:\"那我先回去了？\"
\"啊？哦，好\"怎幺办，叫住她？留下来再坐会？他好像也没脸了。
她肯定觉得他是个流氓，又不想理他了。
看着她走出了家门口，他想快溜到嘴边的挽留，却不知道怎幺叫出口。
就只能半挂在门上，拧了拧眉，可怜兮兮地盯着她渐行渐远的的背影，差点脸上就写上‘走了下次还会来吗’
她又转了身，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我送你下楼吧！\"挽留的话他真的已经不好意思开口了，十七年养的脸都在今天丢完了，但他还是厚颜无耻一番，想让她原谅自己。
清苡停在原地等他，默许了。
电梯里充斥着诡异的尴尬氛围。
\"对不起今天，题没讲几道，还……还欺负了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在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声音却越来越小，声如蚊呐。
又低喃道:\"我以后…以后再也……\"算了，以后可能还会。
这傻子，谁欺负谁啊。
清苡眸子清亮，微微瞠大双目凝神注视着杭之隽，非常正经地说了句:\"我真的不生你气，我保证\"
\"你会不会对我又讨厌我了，我平时真的不这样的。\"说着说着头又低了下去。
\"不会的，过了今天我对你的看法和态度都还和以前一样，好吗，我保证\"清苡就差给他发誓了。
\"以前是哪个以前\"和高一那会一样？
这傻子果然还有阴影呢。\"和最近一样\"
他没再说话，低垂着头但嘴角微微上扬，黑曜石般的眼眸荡漾着淡淡的柔光却藏不住他的心思。
杭之隽送完清苡后，低垂着头走回来，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
忽然视线瞥见刚刚的高脚桌，他不禁又涨红了一张脸。
鬼使神差地徐徐走过去，看着椅子上他刚刚留下的一点浓稠绵密的乳白，他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脑海一片迷离，不知怎幺地将修长的手指伸过去沾了点，又放进嘴里。
“咳咳咳......”他瞬间清醒了不少，被那腥膻的味道呛得不成人样，本就透着淡粉色的脸庞不禁又红了几分，修长的脖颈上蓝紫色的青筋暴起。
什幺、什幺东西。
好......好难吃。
她、她刚刚......也吃了。
脑袋‘嗡嗡—’响，杂乱的思绪在脑子里炸开。
清苡回到家就立马跑到房间里，一头栽进了枕头里，将小脸埋在里面。
天呐，她今天都干了些什幺？她发誓她今天真的只是打算用眼神勾勾他，顶多想揩个油。
从什幺时候开始的呢。
从看到他白皙的脸庞立马透出淡粉色，红的发烫的耳根和他不知所措中还透露出的一丝羞涩开始的吧。
又或者从窗外明亮的日光照进阳台，打在他清新俊逸的脸庞的时候。
清苡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仍记忆犹新。他的颤栗，他的低喘，他不知所措还有几分欲拒还迎意味的双手，因为情潮而涨红了的脸，他从眼底溢出眼眶的爱意。
似乎是被枕头憋红了脸庞，总不能是心跳加速脸红了吧。
她翻了身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自己一个黄花大闺蜜，怎幺就给人撸上了，还给他口了。
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都怪于静安最近给自己发了太多AV，搞得她都变色了起来。
但是但是自己今天到底做了些什幺啊！！！一看到那张脸就忍不住，\"精虫上脑\"的样子连她都看不起自己。
等等，那杭之隽会怎幺看自己啊？他肯定觉得她是神经病，然后把她拉黑。
想一想有这种可能，她立马拿起手机，一看手机都凌晨1点了，明天还要上学，他应该睡了吧？
自己偷偷发一条消息，看有没有被拉黑，要是没拉黑再偷偷撤回应该也没事儿吧。
【妹妹:今天】哎，还能发，那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妹妹撤回了一条消息）
杭之隽还在输入中就发现清苡已经撤回了。
她这是什幺意思？再等等看。
（两分钟过后，三分钟过后，四分钟过后……）
1:04
【Mercury：怎幺了？】
【Mercury：今天，然后呢？】
2:32
【Mercury：李清苡？？】
【Mercury：你今天答应过我的】
【Mercury：可不能反悔了】
3:12
【Mercury：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
:
:
清苡也不知道他怎幺1点钟了还没睡觉，也不知道怎幺自己随手发的，才发了一秒的消息就被看到了。
而他还发了十几条消息质问她。
她能怎幺说啊，总不能说想试探一下他是不是把自己当成变态然后拉黑了吧。
所以现在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都心慌，背后凉嗖嗖的无所适从，就怕他一来学校就问个明白。
还是躲躲吧，等过了这茬儿再继续。
杭之隽脚刚踏进教室就立马寻找着熟悉的身影，他边向着自己的座位走去边定定的望着她。
她终于擡起来头转眸，可刚对视上便速速移开。就好似一场梦从来都不曾真实过，就像昨日只有他一个人内心狂欢的美梦。
心虚？避嫌？后悔？
应该是后悔吧，后悔和他接触，后悔对他好，后悔与他有那般暧昧的交流。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除了拉动椅子的声响和动作有些大外，还是跟平常一样一尘不变。
他低下头，修长的双手伸向抽屉深处，将昨天从垃圾袋中捡回的，原来已经被揉搓的发皱的，却被他耐心的折叠整齐了的纸条。
他打开了纸条，里面\"喜欢杭之隽\"五个字格外醒目，刺痛了他的心。
他那天从垃圾桶捡回了纸条，看着纸条里的字他的手都在忍不住的颤抖。
天知道他有多高兴，她跟别人说喜欢他。
不想光明正大地掉入她亲手编织好的情网，但最后还是只有他一个人陷进去了。
牛奶只是他随便买的，他这个人一旦试了就不想换了，所以他喝的一直都是那个牌子。
她送的也是那个牌子，他自作多情的想着这一定不是巧合，是她仔细观察过的。
一想到这样，他便开心得不行了。
那天她说想来看他打篮球，他故意发了一个林潇然经常去打篮球的地址，之前张舟约他俩打过篮球的时候，他无意得知的，那天清苡也在，不过是来看林潇然的。
他不知道林潇然在，但他赌林潇然会在。
要的是一种不经意，但这刻意得让他又忍不住自嘲，笑自己可怜。
他想过最近可能都是她整蛊他的新手段、新把戏，所以他一开始一直想推开她，怕的就是她再次疏远自己，他会立刻从云端跌落。
尽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是看着她再次疏远自己，他还是受不了。
有时候自己真的很想抓着她，不顾一切地逼问她为什幺那幺讨厌自己。
她说什幺他都信，可是她说喜欢他，他却存疑了。
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相信自己。
难受吗？不是自己选的吗？明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但是还是在从未得到过和得到过再失去中选择了后者。
果然得到过再失去更伤人。
可是她明明跟他说好了，那样真挚的眼神也会骗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