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圣上还未正式下旨册立,但裴泱在旁人眼中,早已稳坐太子之位。
今日他大婚,群臣便是巴结都来不及,不管有没有荣幸受邀,都纷纷厚礼祝贺,只盼他日后能记起一二,不求重用也求个鞠躬尽瘁。
今日,整个王府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除了栖月苑,除了月纭。
这一动一静之间,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般。
直至昨夜,裴泱都还陪在自己的身边,月纭自知不该再索求更多,可她这会儿独处在房间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还是不免伤感,便觉得心像是缺了一块儿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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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泱今日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群臣来贺,便是意气风发,可他却怎幺也高兴不起来,颇有一番心事。
月纭额间的月牙印记教他无法轻视,那已经不仅是月巫族的印记,更是他斗胆欺君的罪证。
月纭的身份若是被第三个人知晓,那招惹来的便不仅仅只是杀身之祸,以他现在的能力,他是无论如何也护不下月纭的。
裴泱满腹忧思,这仿佛是一个僵局,怎幺也无法打破。
“夫君。”桑筱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将裴泱从满腹心事里拉拽了回来。
裴泱回过神,擡眸看向桑筱。
她展着满脸的笑意,许是从小便被桑瑜骄纵惯了,也不顾那礼数,自己端着合卺酒便来了。
“夫人。”裴泱也朝她笑了笑,作出了一副配合,看她的眼眸便似充满了深情。
他与桑筱不过才见过一面,对她自是毫无感情可言,愿意娶桑筱自然是有他的用意。
裴阚膝下无子,又因月瑶的诅咒而久病缠身,如今在朝堂之上,他唯一信任的人便只有桑瑜,只要他与桑瑜连成一线,裴阚将他册立为太子,便不过是早晚的事。
裴泱已有他的全盘打算,一旦他被册立为太子,想要解决裴阚,自然也不是什幺难事了,只要裴阚一死,这世间便再无人知晓月巫族。
只现在难便是难在,要桑瑜全力支持他。
“夫君,饮酒。”桑筱不拘小节,亲自倒上了两杯酒,她看着裴泱,双眼是难掩的欢喜。
要说起这桩亲事,还是桑筱亲自争取来的,裴阚的子侄众多,裴泱固然出色,但桑瑜并不属意于他,为君之道仁德为首,桑瑜觉得裴泱杀戮过重,于国于民都不是一件好事。
只奈何桑筱对裴泱一见钟情,桑瑜拗不过他的宝贝孙女,便也只得从了。
罢了,谁当皇帝又有什幺所谓呢,最重要是他孙女的幸福。
裴泱端起酒杯,桑筱便迎了过来,与他交杯,饮下一杯合卺酒。
良辰美景,洞房花烛。
桑筱不过才饮下一杯便有两抹红晕悄然攀爬上了脸颊,只见她含羞答答,似在期待着些什幺。
裴泱用力捏着手中的酒杯,似在思忖些什幺,好一会儿,他才将酒杯放下,站了起身,一把将面前的桑筱拦腰抱了起来,朝着那张早就沾了别人气息的婚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