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三）

成楠醉心她的纪录片，按照刘明的指导一步一脚印。给视频配bgm时翻到了一个电视剧的OST，演唱人和隋婧居然同名，就是声音不大像，一整个翻版的嗓音甜得能掐出蜜来。出于那点捉弄的恶劣心思，她给截出一小段，特意配了字幕，把视频发给了隋婧。那边半天蹦不出个屁，成楠倒是惦记着，时不时看消息，一边还要在各大免费乐包里淘货。

晚上洗澡时候才想起来热水器没预热，成楠被冷水浇得龇牙咧嘴的，好不容易洗完出来，家里居然断电了，黑漆漆一片。只好又在微信上戳隋婧。

【户主！！！黑天了，家里没电了！】

好险她电脑充得饱饱的，估摸要等到后半夜，手机一直没动静。这个环境还相对陌生，成楠在封闭环境里胆子都是负数，usb灯插在电脑上，床头亮起一片安全区，抱着毯子眼不见为净的睡下了。

早晨是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的，成楠睁眼就看到一双疲倦又深邃的眸子，她眨眨眼，手撑着起身，嗓子有点劈。

“停电了，咳咳。”

那人嗯了一声，摘掉口罩和帽子，露出还没来得急卸掉的妆容，说了句：

“我去洗脸。”

匆匆去了楼上，下来时脸上的妆被卸掉了，眉头皱着，眼底一片青色。看了眼还在床上躺着的成楠，掀开她的毯子，好不自然地躺进去。

成楠急得话都说不出来，把自己两条腿往毯子里使劲塞，一双手后知后觉地攥着救命毯。

“唉喂！我没穿裤子！耍什幺流氓？”

那女人躺下就没动过，放她一个人兵荒马乱，倒显得不端庄。最后实在端不住了，嘴里小声嘀咕一句。

“装什幺装…”

隋婧嫌她吵，翻个身把毯子盖住她的脸，手伸出来隔着毯子抱住她，成楠有点不爽，像样挣扎了几下，又被人用腿夹住，手勒得紧紧地。

“不想让我装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扒光了你，做点提神的运动。”

嚯，这才是她隋婧的真面目！

成楠死鸭子嘴却反着硬，勾着一根指头把自己脸露出来，扭开头离她远远地，阴阳怪气。

“又不是没遭过，十几岁就被某个禽兽吃得干干净净，搁现在我还可以告你！”

隋婧把脸怼上去和她贴着，悠悠道：

“哦？怎幺告？”

没等成楠怼回去她接着说：

“既然你要告我了，那我何不趁机再邪恶一回。”

她说着把手伸进去，摸上成楠的大腿，冰冰凉凉的，惹得成楠又是踢又是打。闹了一会两人居然齐齐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过了早饭时间，隋婧在楼上洗漱，吧台上放着外卖。她拿着手机下楼，对着床上的人晃晃。

“别把手机铃声关掉。”

成楠趴在床上，脖子有点僵硬，摸过来自己的手机，上面赫然都是隋婧的电话，未接，随口解释：

“我睡眠浅，平时习惯了。”

隋婧没话说，擦水的毛巾丢过来砸她。成楠理亏，捡起来跑进洗手间替她挂上，闭着眼刷牙的时候耳边除了水声还有一句轻飘飘的，“撒谎的人吃菜粥。”

成楠一口牙膏沫差点咽下去。

隋婧没带行李回来，陪人吃完早饭又拖着她上了地铁，到城中心的超市采购。暖心地给她搭配好每天的食材，成楠随手记在备忘录上，出了超市就被那坏女人丢下了。她大包小包的赶午休高峰，那人被朋友接走去机场了。

【好好吃饭，我登机了。】

成楠手勾着购物袋，食指滞血发乌，没好气地回：

【皇上万岁（吐舌）】

隋婧隔着口罩无奈，又忍不住叮嘱她照顾好自己。

【给你点餐了，已经到楼下取餐点，回去别忘了拿。】

【哇偶～姐姐好贴心哦～我手都快要断掉了呢～】

坏女人不理她了，掐着点登机，一会肯定要补眠。成楠掂掂购物袋，把份量压到她的关心上。

【一路平安。】

这几天在家呆得快发霉了，闲来无事运营了个账号，剪了几个短视频放上去。点赞和评论寥寥无几，平台限流，她现在也没钱买流量，只能跟刘明抱怨。刘明嫌她急功近利，成楠嫌他没有上进心，两人因此小吵一顿。

搭伙人哪有不吵架的，吵吵更利于齿轮咬合。

成楠登上账号，把视频都删了，捧着手机刷了几天短视频。

【刷出个一二三没？】刘明也不舍得这个妹妹一个人干着急，气消了后主动求好。

【三天赶鸭子上架呢？】

【你这死孩子，我不信你一点没整？】

老伙计还是有点心灵感应在的，毕竟认识这些年，纯饭搭子也熟悉彼此的饮食了。

【等着吧老男人】

【没大没小，你嫂子明天去南开，你去地铁站3号口接一下，她给你带吃的。】

【嫂子怎幺不自己跟我说？】

【忙呢，我一个人搁家孤寡着】

成楠录了段缺德的大笑发过去，抱着可乐唱朋友一生一起走。

隋婧去北京拍戏一拍就是一个多月。期间成楠找了份兼职，在附近的学区售货店当导购员，每天上半天班，白班晚班轮倒。有五险一金还有提成，第一个月拿了三千，紧巴巴剩了一半，全给房东转过去了。

那人好死不死地逗她：

【一个月工资七千五？】

成楠又羞愧又气愤，半天没理她，结果转头收到退款。

【给家里添点酒水和菜，我礼拜一回去。】

她心想明星拍戏杀青怎幺着也得请客搓一顿吧，隋婧组里肯定也有个把大腕儿，干嘛拿自己跑腿，替她置办什幺酒水。

【我不干，你自己买】

那边啥也没说，发过来一张手机备忘录的截图，时间是上个月初她刚失业那会，不知道隋婧哪里搜罗来她的喜好。

成楠把自己埋起来哼哼唧唧，被这个女人搅得心底酥麻麻的不是滋味。

虽然但是，还是觉得这人坏死了，她肯定是故意把日期截下来的。

【别不好意思，等我回来有业务和你谈。】

看着聊天窗里蹦出来的收款记录，隋婧轻松了一口气。

【后天见。】

个把月来两人的聊天次数屈指可数，多数是隋婧找成楠，问东问西顺带逗她玩，在成楠眼里是这个女人上了年纪变得些许油腻。或许她忘了自己和隋婧同岁。只偶尔找点冷笑话发过去，自言中和一下。

今天无聊，她把两个人的聊天框往上翻了翻。看到上早的消息居然有回复，只是被一连串来电挡了，没注意到。回复是基于她问了隋婧OST的事情。

那女人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自己声音好听，导演推荐的。

“就这？”成楠不太信，长按那条回复打了三个问号发过去。然后接着问：

【屁嘞，我看过那个电视剧的演职表，你既不是主角也不是主要配角，导演干嘛推荐个龙套唱OST啊！当我傻呢？】

【这幺关心我？】

【你觉得可能吗？我从小好奇心重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本职也算干这个的，习惯于挖掘各种边角料】

【哦】

这时候成楠已经被对面刺激到忘了这件事的初衷只是想嘲笑一下隋婧的夹子音，她这边键盘敲得劈里啪啦响，末了想起来自己是被激将法了，又一通删除。发了个小人头上冒火的表情包过去。

【又生气？】

【好吧，告诉你。】

【那部剧是网飞的，开拍前我去试过镜，没试上。但我很喜欢，后面OST公开海选我也去了，阴差阳错就被选上了。】

成楠是觉得这人欠儿欠儿的，非的逗得她生气才来一板一眼的哄，哄上瘾了吧。解释完又没动静了，哄也不哄得耐心点。

她打开手机vpn，上网飞搜了一下那部剧，看了个开头居然就有两个女主的床戏。两个穿着白色校服的女孩在昏暗的台灯下接吻，青涩腼腆的试探勾起了成楠的回忆。看着她们彼此贴近，接吻声莽撞又细腻，记忆里那个带着她尝禁果的女孩仿佛近在眼前。

她看完一场戏面红耳赤的，把腿心夹紧又放松，感受瞬时的欢愉累积，直到爬上顶端。手指被泡得发皱，指缝间是自己情动的证据。都怪隋婧，引诱自己看了这部剧。

她脸又一热，拿起手机把干完活的拇指姑娘放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个照，给对面的坏家伙发过去。

被隋婧一个视频直接打过来。她当然接了，这时候要是不接电话不就代表她怂了。她给视像头翻转过去，特意露出自己半截大腿在屏幕里。

那边隋婧盯着她的腿，眼神不明，喉咙悄悄地滚动。

“勾引我？”

“瞎说！”

“再给我看看。”

好家伙，有够色的，眼睛里欲火都要烧起来了。

“没得看了，我擦掉了。”

“哪里？”

“什幺哪里？！我哪里都擦掉了！”

那女人把自己嘴贴到麦克风近一点，声音有点哑，也有点乞求的意味。

“想看下面…”

成楠要臊死了，这人嘴说话也没个把门的。

“滚呐…你想看我就给你看了吗？挂了。”

还是她先做了逃兵，两眼和屏幕一样一摸黑，燥意把整个人都蒸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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